太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明明找到东西了但还是事事不顺,“大燕山的马贼如何处置,皇上可有定案了?”
“皇上赶着去狩猎演武,最后决定交由燕州当地的驻军剿灭。”
“皇上要去狩猎?”
“昨日就出发了,太后忘了吗?每年入秋,皇上都会借狩猎演武,说起来,今年倒是晚了一点。”
马贼从云州流窜到燕州,皇上挂念而无心狩猎乃是常情,不过每年狩猎演武是很重要的事,再拖下去就会遇到中秋,皇上必须在宫中设宴……太后沉思片刻,觉得自个儿不应该想太多了,转而问:“国公爷对皇上的处境可有说什么?”
“国公与燕州驻军守将常搔军是至交,他已经派人去跟常将军打声招呼。”
若是如此,大燕山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太后的眼皮反而跳了起来,实在是每一件事都很理所当然,但又透着诡异。
兰嬷嬷发现太后有些心神不宁,担心的问:“太后还好吗?”
太后缓了口气道:“哀家夜夜恶梦,如何能好?”
“东西已经找到了,太后就放宽心吧。”
“东西找到了,但还未证实,更未到手。”若没有亲眼看着证物在她手上灰飞烟灭,她绝不可能安心。
“老奴知道太后心急,但此事要慢慢来,免得打草惊蛇。”
“没了吴公公,哀家得不到干清宫的消息,你再寻个人接替吴公公。”
“干清宫有各方人马,想要寻个适当的人替代吴公公不容易。”一个不心,找到的就是别人埋下来的钉子,不但不能为太后所用,还会使得太后反过来遭人利用。
“哀家知道,可是哀家必须随寸掌握干清宫的消息。”
“老奴试试看,至少找个知根知底的,即使不能确定是谁的人,倒是可以一用。”
太后点头同意了,看起来极其疲惫,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随即对着窗外的景色发起呆来。
“爹,为何你之前不告诉我这儿的视野比枣树上还好?”苏映宁欢喜的往后一躺。原来从屋顶上看出去的景色跟海边一样,海阔天空,她喜欢!
“你可还记得,爹第二次带你爬到枣树上,结果你娘三日不跟爹说话。”苏华安学着女儿躺下来,还伸出手假装要抓星星的样子。
“我记得,从此之后我就变得很辛苦,想做什么事,我得先说服娘,爹才敢答应我。”苏映宁侧头睐他一眼,取笑道:“爹真是夫纲不振。”
“可是,你明明说爹最了不起了。”苏华安忍不住抗议。
“这是当然,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无论说什么,苏映宁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总之,死的可以说成活的,活的可以说成死的,端看她的标准在哪儿。
苏华安坐直身子,有些懊恼的道:“爹都被你搞糊涂了,一会儿夫纲不振,一会儿又成了大丈夫。”
苏映宁也跟着坐起身,靠过去,用手臂轻轻碰了一下父亲的手臂,讨好的说:“无论夫纲不振,还是大丈夫,爹是娘的好夫君,女儿的好爹爹。”
“我开始替云世子担心了,以后在你面前,他肯定也是夫纲不振。”苏华安摇头叹气,一副很惋惜的模样。
苏映宁咯咚咯的笑了,“爹不是不喜欢他吗?他夫纲不振,爹应该很开心。”
“你是爹的宝贝女儿,无论你嫁给谁,爹都不喜欢。”
苏映宁当然明白,不管云靳多出色,在爹眼中,他就是个“小偷”。
“你生出来的时候很瘦弱,可见得在亲娘的肚子里面吃了很多苦,想来也是,你亲娘带着你逃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时时刻刻担心追兵是不是追来了,老实说爹一直很担心养不大你,像你姊姊一样,撑不到三日就走了。”
苏映宁不自觉正襟危坐,略微一顿,她避重就轻的道:“姊姊也是不足月生下来的吗?”
苏华安点了点头,“你姊姊在你娘腹中就一直很不安稳,原本爹不应该在那个时候离开河家村,但是洪水一淹,疫病必起,你娘待在那儿太危险了,爹只能冒险带着全家返回燕阳。”
“但是姊姊还是没能保住性命……”
“可是,你娘平安无事,老天还将你送到我们身边,弥补我们失去你姊姊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