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倒是挺喜欢它的,但奈何近些日子秋雨连绵,这鬼精的八哥也怕冷,懒洋洋的不愿意动,沈晚只得让人将它放到耳房养着。
掰着手指头算一算,沈晚倒是也有几天没见过它了。
而这八哥被拘在耳房里待了几天,也明显闷坏了,一见沈晚便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但被爪子上细细的铁链子束缚着,它只是一头撞在了桌子上,却犹不甘心地在那里胡乱叫唤:“小姐温柔善良美丽迷人端庄贤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木苏哭笑不得地拎着它的翅膀把它扶正,两指一动便精准地捏住了它小小的喙,“这八哥说着说着又在胡说了。”
沈晚倒是看得忍俊不禁,弯着眼睛笑起来。
见她恢复了一贯的淡然,栀初跟着松了口气,打趣地随口接话道:“这些话会不会是雍王殿下教的?”
犹如受了刺激一样,那八哥顿时张开翅膀扑棱了下,木苏一时没防备,竟被它挣脱开了。那八哥倒是没趁机逃跑,反倒小小的眼珠一转,重新飞回了站架上。
见几人都看向它,八哥一挺小小的胸脯,扬着脖子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雍王殿下!本王!晚晚!”
几人都有点不明白它这是在干什么,便又听到了下一句:“本王要娶晚晚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嘎!”
突然被摁住嘴,八哥又挣扎起来,木苏一言难尽地看了它一眼,只觉得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第35章
八哥还在木苏的手里胡乱扑腾这, 发出不小的动静, 沈晚脑子里翻来覆去却都是它刚才说的话。单看那字里行间的意思以及这八哥鬼精的样子,这话究竟出自于谁的口中几乎毫无疑问。
沈晚本来前伸着想要逗弄八哥的手一顿,慢慢缩了回来。偏偏栀初还在一旁一脸揶揄地看着她, 弄得沈晚无端生出一股近似于恼羞成怒的情绪, 面上也好似有火在烧一样, 浅淡的热意翻滚着, 根本不容人忽视。
栀初看得眼都快直了。
自前年受寒大病一场, 沈晚便总是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这脸颊微红的样子几乎称得上是罕见。再加上沈晚一双眼睛如被水洗过一般格外明亮, 神态间也残留着些羞恼, 用面若桃花来形容也不为过。
栀初在心里默默想着, 一时忘了移开目光,过了片刻, 沈晚察觉到她的视线, 略带疑惑地看了过来。和她的视线一对上, 栀初骤然一抖,故意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来掩饰心虚:“小姐,吉时快到了, 奴婢伺候着您将斗篷穿上吧?”
沈晚也有点受不了这微妙的气氛, 当即点了头。
见栀初去开柜子找斗篷, 木苏有心想帮忙, 便也松了手。骤然得了自由, 那八哥叫了两声, 见没人理它,便又歪头睡了过去。
沈晚对它的喜爱已经转变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干脆微微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栀初走过来,轻手轻脚地为她将斗篷披好,又仔细地将领子系住,低声道:“小姐,好了。”
起床太早的缘故,沈晚整个人都有点倦,懒洋洋地点了下头,往镜子里看过去。铜镜的镜面有些模糊,其实看得并不真切,沈晚却觉得这斗篷似乎有些眼熟。她想了想,这才记起来这斗篷是陆湛前几日和那八哥一齐送来的。
想明白这点,沈晚下意识向栀初看过去。果不其然,栀初正在角落里捂着嘴偷偷的笑,显然是蓄意而为之。
沈晚有心拿出架子来吓吓她,但还没开口就被栀初反过来催促:“小姐,吉时快到了,我们走吧?”
木苏也开口道:“小姐,这八哥要放回去吗?”
这两人一人一句,明显不给她开口要求换衣服的机会,沈晚被硬生生气笑了,摇了摇头:“放回去干嘛?就放在这,等我回来了再好好听听它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这下不但是栀初,就连木苏也露出了点笑意。
沈晚说完了也觉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当即咬了咬舌尖,佯装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屋外走。一出门,一阵独属于深秋的寒意便扑面而来。
沈晚犹豫了下,悄悄从袖子里探出手,小心地将斗篷掩住了。栀初和木苏跟在她身后,见状都无声露出了个笑容。
因着沈晚和陆湛定了亲,平王和顺王又被昭文帝发落了,这次来参加沈晚笄礼的宾客格外得多。沈夫人心疼女儿,一开始准备的是后院的暖厅,眼见许多人厚着脸皮不请自来,又不得临时安排到了主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