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才开那么多花,春天动物才发情,不对,统统不对,加汀岛、无国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开花,满街满城的花,野玫瑰、扶桑花,还有缅栀花和番红花……阳光下的花,雪地里的花,人类发情不分季节、不分梦与醒。
他疯狂进出她柔湿的谷地,把握春梦成真的每一次,深凿她、掘探她,令她哗哗涌泉。
像瀑布冲倒岩壁树,何蕊恩再也撑不住、拉不住,长腿软跪,双手松开床帐,趴伏在地,四肢压着滑落的衬帘。他追击着,跪低的身形,将她的臀托得更高,黏着她,硬挺滚烫地恪入她身体里。
够了……她娇泣着,美颜泪水、汗水杂混,喘吟得说不出话。
也是。他们昨天决定不说话了——见面不说话,做彻底的肉欲派,看不到彼此的脸,他才从葫芦洞里出声勾引她过来。
这可恶的俊美浑蛋、色情狂!他灵巧的手移至她的覆毛处,像他稍早拿起覆盆子、洛根莓那样,两指掐弄她湿滑的珠蒂,忽轻忽重,那技巧——弄疯她、弄晕她、弄得她欲生欲死的技巧——似一串语言,在告诉她他要吃了她,如他食用沾着浓稠优格的覆盆子、洛根莓,他要一口吃了她!
何蕊恩藕臂朝后伸,抓他结实的臀,指甲掐陷在肌肉里,深深地、狠狠地,她才是吞噬他的人,她才要吃了他,让他逃不出紧绞的捕兽器。
居之样一个抽顿,颤抖地扣抱何蕊恩,侧身翻倒,果然发出受伤野兽的粗重喘息声。
鸟鸣高昂,青色飞影逃过八点两刻晨阳撒进来的网子。她与他躺在肉眼难以分辨的红铜色日光中,他贴着她的背、她的臀,长腿与她缠迭一块儿,用一种在荆棘海寒冷深夜睡觉必须取暖的姿势搂抱着她。明明他们已经浑身汗,体温烧烫,还在激情高潮里沸腾,这热度高得可以烘酿覆盆子、洛根莓发酵成酒。
她早醉了。他仍嫌不够,不放手、不退离,吻更是一个一个落在她发上、她颈侧、她颊畔,让她感受到那糅合浆果气味的暖息。
她醉着,睡了,梦见他唱——
Ibuiltmyhousebesidethewood
SoIcouldhearyousinging
“MeineKaiserin……”
何蕊恩困倦地躺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睁开眼睛时,一只长尾青鸟停在她面前的枕头上,歪扭着头看她。
“你怎么在这儿?”应该在梦里才对!她说:“你会讲话吗?神奇的鸟儿——”
青鸟转正头,拉展双翅,伸长脖子,嘎叫一声。
“你好,睡美人。”
何蕊恩眨眨眼。
“我不是什么神奇的鸟儿,我是聪明的鸟儿,你不会以为我是居之样那个笨小子变的吧?”怪声怪调,青鸟鼓翅起飞。
何蕊恩跟着撑起趴卧身子,回首望去。
那青鸟跳上一个人影的左肩,悠然自得地继续理羽。
何蕊恩呆了一下,拉着被子坐起身。“杜罄舅舅?”
杜罄站在床尾凳旁,咧咧一口白牙,高举的手臂将床帐撩压在床柱上。“吓到你了吗?笙笙的美丽女儿——”
何蕊恩急促地摇摇头,羞窘化作一股高温,闷红她绝伦的脸蛋。
“我以为是居之样那小子偷懒,睡到过午还未起床……”杜罄笑了笑,放下床帐,说:“你要不要和舅舅吃个午茶餐?”
何蕊恩颔首,看着映在野玫瑰纹饰床帐上的剪影渐渐褪离,而后传来开关门声。她匆匆检视自己——很糟糕!哪有这么糟糕的大明星?一丝不挂被长辈抓个正着,丢脸至极!
她掀掉被子。这国王尺寸的大床,只有她一个人。她移近床缘,拨开过床帐,下床,裸足一顿,踏着什么东西,低头瞧,是那双珍珠编结高跟凉鞋,整整齐齐摆在床侧踩脚凳旁边。
是居之样放的!何蕊恩胸口热热地,趿好鞋,走往浴室,未开门,先唤道:“居之样……”
轻拉双轨门,像在揭开一幅教人期待的名画,她以为会见到他坐在镜台椅,皇帝一般傲慢地等看她穿这双典雅的鞋,来为他献舞。结果,她只看到镜台上摆着全新洋装,内衣裤均具备,还有一张留言写着:
我来此地,所带衣物不多,如果毫无剩余,我会要你和我一样赤裸。
完全的色情狂口吻!不像在警告她不准穿走他的衬衫,他根本希望她穿走,他再将它扯坏剥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