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心中微微一凛，低声道：“将军，夫人。”
“嗯。”
见白飞来了之后，一直紧绷着身体的顾承钰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借着夜色的掩饰，神情也跟着松缓了一些，不过从他的语气上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变化来，“下午你可曾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属下的确有一些发现。”
白飞过来这一趟，正是为了下午发现的东西。
闻言，顾承钰的身体又松缓了几分，连忙开口问道：“快，说来听听!”
语气有些急切，让白飞下意识地抬头看了顾承钰一眼。
只可惜黑暗之中，并不能看清楚顾承钰的神情。
白飞很快收回了目光，低声说道：“那赵先丰很不对劲，下午在为夫人介绍陵阳镇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将我们往某个方向引去，直到到了陵阳楼，属下越发确定这一点。”
“呵。”
白飞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了林小安的一声冷笑。
他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难道属下猜错了?”
“没有。”
林小安轻哼了一声，“你没有猜错。事实也的确如此。我只不过是因为某人对此毫无所觉而感到有些失望罢了。”
某人?
谁?
白飞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在看到黑暗中都难掩尴尬的顾承钰，瞬间恍然大悟。
是将军?
白飞回想起下午的情景，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顾承钰顿时像是炸了毛的猫，声音都有几分尖锐，幸好他还顾忌着会被人察觉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要不然这一嗓子就足够将他们彻底的暴露了。
“嚷嚷什么?你做得出来的事情，还不能让人笑话了?”
“……”
刚挺直了腰板的顾承钰瞬间怂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和那个什么赵先丰相谈甚欢的!我这是气不过!”
“还是我的错了?”
林小安顿时气笑了，“我何时与赵先丰相谈甚欢了?你的眼睛都瘸了吗?!”
“哼!”
怂哒哒的顾承钰一点儿都不敢反驳，但还是没忍住哼哼了两声。
林小安也跟着一哼，仗着夜色掩饰，伸手就在顾承钰腰间的软肉上狠狠一掐，顾承钰浑身一紧，差点没绷住在属下的跟前叫出声来，只闷哼了一声。
只是他以为白飞没有听见，却不知道白飞将这一切的动静都听入了耳中。
将军和夫人的打闹……他是应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呢?还是装作都不知道呢?
林小安很快收回了手，并不打算再纠缠顾承钰居然会因为拈酸吃醋而完全无视了赵先丰行为的不妥之处，因为她知道，就算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于是，她干脆岔开这个话题。
“你眼瘸的事情，我暂时不追究了。继续说正事吧。”
“白副将，除了刚才那一点之外，你是不是还发现了别的什么?”
闻言，白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意识到将军和夫人不一定可以看见他的动作，忙又出声道：“是。只不过属下也不完全确定，那点发现对于我们是否有用处。”
“哦?说来听听。”林小安顿时来了兴趣。
顾承钰也连忙坐直了身体。
于是，白飞说道：“在我们踏进陵阳楼的时候，属下瞧见了三楼一个窗户前，有一个人影一闪即逝，随后那个伙计就迎了上来。而且属下注意到，招待我们的那个伙计是从二楼下来的，或者说，这个伙计就是从三楼下来的。那么，他极有可能就是属下瞧见的那个人影派来的人。”
“嗯。”林小安和顾承钰都跟着点头，认同白飞的猜测。
白飞便接着往下说，“原本属下以为赵先丰和赵家药行与三楼的那个人影是同一伙人，但是属下在回来的路上想起一件事情来——在那伙计迎上来的时候，属下注意到赵先丰的眼中有一闪即逝的惊讶，他似乎是在惊讶前来‘招待’我们的人会是那个伙计。”
“你的意思是?”林小安沉吟。
“所以属下猜测，那三楼的人影和那伙计，和赵先丰、赵家药行应该是两伙人。”
白飞的声音虽然极轻，但充满了对这一猜测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