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开心不需要回答,反问他没有关系的意思,有的只是嘲讽。
明明是他出轨了五年,如今做这般模样倒像是她亏钱了他。
顾西爵拿着笔的手指尖泛起白色,眼眸紧缩。
“快签吧,大家都挺忙的。”洛相思看了眼时间催促。
眸子一眯,顾西爵三个字落于纸上,最后一笔他出奇的用力,笔尖穿透了纸张。
工作人员将两人签署好的协议收回,很快便将离婚证递给了他们。
洛相思拿着离婚证握在手里,结婚两本小红本,离婚还是两本小红本,这算不算是有始有终?
她嘲讽的想着。
她至今都记得,在结婚前的一天,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喝了一整天的酒。
烈酒入喉,她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她想,她这辈子做够最豪迈的事情无外乎就是,在21岁那年——
喝过最烈的酒,放弃了最爱的人。
今天,这溃烂的五年,终于结束了。
她,洛相思,自由了。
那双掐在她脖颈上五年的手好像在这一刻松开了,心中压着的巨石落地了。
重新拿着小红本站在民政局门前,洛相思笑了。
落日的余晖洒在身上,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准备回去。
然而没有走两步,手腕被一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抓住,她被迫停下了脚步。
“相思。”他喊她。
洛相思回过头,“顾总还有事?”
“刚拿到离婚证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你的奸夫?”顾西爵冷笑。
洛相思一顿,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薄凉低迷:“顾总,现在我是未婚人士,任何交往都属正常,没有人担得起你的奸夫二字。”
她的维护,让顾西爵恨红了眼,“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抬头看着他不甘的神情,将他的眉眼细细的看了一遍,半晌徒然叹息一声,“我不想再去想你在婚内的所作所为,也希望你放下吧。今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握着手腕的手恨不能将她一层皮剥下,眼底悲痛愤恨,“各自欢喜?洛相思你不要做梦了,薄东篱他不会娶你,他有未婚妻,也有儿子!!”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洛相思掰开他的手,郑重的告诉他,“顾西爵,我们已经离婚了。”
顾西爵像是疯了一样“唰唰”将手中的离婚证撕得粉碎,然后抛到空中,“离婚了又如何,只要我不死,我们之间就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洛相思冷然启唇,“那是你的事情。”
放不放的下,是他的事,与她已经无关。
“你好狠的心。”咬牙切齿似乎恨不能将她撕扯成碎片。
洛相思转身,望着路边只剩下树干的高大树梢,声音清冽似乎随时都可能飘散在空中:“顾西爵,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我对你的感情都不是爱。”
她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
顾西爵听到她的声音,望着她的背影发呆,胸口好像破了一个大洞,一边汩汩的流着鲜血,一边呼呼地进着寒风。
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她一直都是这样,不管他跟多少女人上床,她都无动于衷。
如果她冲他嘶吼,对他例数他婚内的罪行,他或许就不会跟这么多女人发生关系。
可是都没有,没有争吵,没有不满,甚至连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五年间她平静的就像是个局外人。
她越是平静他就越加的难受,歇斯底里说明她在乎,平静如水只能说明她根本就不爱他。
因为不爱他,所以他跟多少女人上床,她都无所谓。
“洛相思!”冲着她的背影撕吼一声,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可他全然不在乎,“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洛相思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
包里装着离婚证,蓦然抬头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家咖啡厅,名字很有味道——打磨时光。
点了一杯黑咖啡,抿了一口,口齿间满是淡淡的苦涩。
学生时代的洛相思最喜欢喝的是奶茶,喝一口满满的都是甜甜的甘醇。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奶茶还是那样味道的奶茶,可她却已经不再喜欢,反而是喜欢上了被自己鄙夷过的苦咖啡。
曾经她鄙夷喜欢喝这种咖啡的人多数是有受虐倾向,否则谁会自找苦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