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了吧,我都没耐心了。”店主朋友双手撑着桌子,无奈的说,“以前怎么没觉得你那么多毛病,一会这样,一会那样。”
“这个差不多了。”荆朋心满意足的看着它,“就这样吧。”
“不愧搞艺术的,做个蛋糕看着都上档次,诶,要不你给我蛋糕店打工算了。”
荆朋轻笑一声,“屈才。”
店主笑着拍拍他的背,“是是是,大佬,你自个慢慢欣赏吧。”说着就插着腰走开了。
荆朋坐下来歇歇,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来,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没有逻辑的中文,他照着唱着,唱着唱着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这是首生日歌,意大利语的,他练了好久,还是总忘词,正哼着,手机突然响了。
荆朋看了眼来电显示,乐的差点跳起来。
这么久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喂。”他的声音里透着无遮无掩的欣喜,连说了两声“喂。”
“我是李尤夏。”
“我知道啊。”他笑着走到窗边,“想我了?”
“毕业前一天,你跟我借钥匙去教室干嘛了?”
他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你去干嘛了?”
他没有回答。
“我在问你话。”
荆朋低下头,皱了下眉,“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
突然的沉默。
好压抑。
尤夏看着卫生间覆盖了整面墙的镜子,它不太干净,沾染了泥水,与长年累月的水渍。
“我不想说。”
“我想听。”
“非要听?”
“你和那个女的在一起?”
“尤夏。”
“是不是?”
“是。”
尤夏扶住洗手台,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第几次?”
“第一次。”
“在我这拿的钥匙。”
“我真的只是去搬东西,后来路上遇到了她,她”
“别解释了。”尤夏平缓了下呼吸,“荆朋,你真的很让人恶心了。”
他沉默了。
水龙头没拧紧。
滴答,
滴答,
滴答。
“文瑞说的对,你就像个渔夫,而我就是你的一条鱼。”
“既然放生了,何必再来捞我?”
“我跟你说最后一次,你给我滚,滚远点。”
嘟。
电话挂断了。
他悬着手,脸色有些苍白,放下手,低头看着那张纸。
“我不是渔夫。”
“不是的。”
...
尤夏将手机揣进包里,颤抖的手慌乱的翻出钥匙,刚掏出来,钥匙落在了地上,刺啦一声。
她将它拾了起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太脏,太脏了。
她把钥匙扔进尿池里,用水冲走了,厕所难闻的异味扑鼻而来,她干呕了两下,眼泪差点挤了出来。
水龙头上,尤夏使劲揉搓着自己的手。
水刺骨的凉,通红的手麻木了。
...
48.
荆朋被拉黑了,他匆匆打车回来,直奔她的公寓。
尤夏的房门开着,里头却是一个中年女人。
他目光慌乱的看着她,“请问你,你,你是?”
“我是这的房主,你是来找李尤夏吗?”
“对。”
“她已经走了。”
“走了?”他手里提着蛋糕,一双手被风吹的紫红,“走哪了?”
“回家了吧,好像心情不太好,打电话告诉我钥匙丢了,让我给她开门。”
他的牙齿轻微的颤抖,眼眶有些红。
“我过来给她开了门就走了,刚不到一小时,她给我发了个短信,说走了,我过来一看,她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再打电话就打不通了。”房主见他神色不对,“你是她男朋友?还是什么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拉大了门,“要不,你进来看看?”
“不用。”他垂着头,刚要转身离开,房东突然叫了他一声,“哎,等等,我看到一个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写给你的,你等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