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邵廷之察觉出她的欲言又止,难得耐心解释:“因为跟言贞在一起时觉得不合适,分开后才发现,做朋友才是两人相处的最佳状态。”
后者还在细细回味他这句话的时候,他那搁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
不出所料,是星伊的来电。
他很快就拿起手机,柳荞并未看清来电显示,但他嘴角边噙着的浓郁又宠溺的笑意却给了她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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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课结束后,星伊和夏檬被校方负责人邀去学校餐厅就餐,吃饱饭后刚好收到邵廷之的短信。她跟夏檬说明了情况,然后就先行离开了。
走出餐厅后,看见天色已然暗沉下来,她有些恍然。大概是最近太忙了,她浑然不知已是秋末冬初,而白昼像是被谁掐掉了尾巴,变得愈发短暂。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往校门口走去。
学校里热闹得很,学生三五成群地在校道上闲逛。她随着人群走到校门口,却在距离邵廷之还有几米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
他应该是刚从婚宴退下来,一身西服仍旧一丝不苟地熨帖在身上,衬得他身姿安静又挺拔,与他身后的那棵香樟树相映生辉,不时引来路人的注目,而他犹不自知。
此时此刻,星伊只想这么一直看着他,贪婪地、静静地看着他,可又不忍心让他等得太久,想了想,忍痛割下这赏心悦目的画面,走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是不是等很久了?”
邵廷之闻声垂眸看着她。她的眼睛本就水灵清透,此时映着昏黄的路灯,更显光彩璀璨,似是银河载满了星辉。
他轻轻地摇头:“不会很久。”顿了一下,问她:“吃过饭了?”
“嗯……刚刚吃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咕哝道,“还吃得很饱呢。”
看着她有些孩子气的动作,邵廷之有些想笑:“要不去散散步消消食?”
星伊觉得这个提议真心不错,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然后随他前往学校的田径场。
静谧的夜色下,墨绿的树叶变成一片黢黑,凉凉的秋风拂过,它们便摇曳晃悠,时而发出极轻极细的声响,似流浪歌手的低吟浅唱,又如情人间的呢喃细语。
星伊被他牵着,和他并肩徜徉在跑道上,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感觉。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邵廷之像是察觉到什么,偏头看向身侧的人。他的目光沉静柔和,仿佛浸染在皎洁月华之下的一面湖泊,平静得不起波澜。
沉吟片刻,他声音轻轻地问:“这么专注地看着我做什么?”
星伊双眼一瞬不眨地看着他,有些失神,闻声才被拉回思绪。但她并没有因此而陷入窘迫,仍旧迎着他清澈的目光,无比坦诚:“你的侧脸真好看。”
邵廷之闻言身形一顿,旋即弯了弯唇,眼底也浮现淡淡的笑意。
他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浅浅笑道:“那正脸呢?”
星伊真的好喜欢他的触摸,哪怕只是像刚刚那样一触即离,她也能感受到他无限温柔缠绵的情意,似涓涓细流,绵延不绝。
她及时握住他将要放下的手,脸蛋贴上他的掌心,又像只小猫咪一样轻蹭了蹭,温顺中透出几分俏皮可爱。
“正脸也好看。”她说,“我很喜欢。”
她不经意的撩拨,让邵廷之的心弦轻轻地颤。他倏尔心念一动,抬起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压进了怀里,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柔顺的发丝。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星伊的神色僵滞了一下,可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她很快就放松下来,甚至闭上了眼,享受他温暖的怀抱。
直到耳畔响起一阵略显轻佻挑逗的口哨声,两人蓦然惊醒,松开了彼此。
星伊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头一偏,错开了他不知何时变得灼热的视线。
她摸了摸鼻子,略显僵硬地转移了话题:“那个……你为什么不愿意到大学执教啊。”
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但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此时在大学校园问出这个问题,既能掩饰她的尴尬,还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一举两得,多好!
邵廷之怎会对她的拘谨无所察觉,只是不忍戳穿罢了。
他重又执起她的手,继续未完的路,边走边满足她的好奇心:“不是不愿意,但我总觉得育良那里有我的执念,也还有未尽之事,不甘心就这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