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元今今嚷着嗓子大声说,试图将威严都给嚷出来,“你们看这个!”
她掏出昨夜那位大仙赏她的“狗牌”,玉简。
玉简通体雪白,玉质通透,雕琢非常精细,上下裹了漂亮的云纹,阳光映在玉简上,照出了一片摄人的光泽,饶是普通人见着,都感觉玉简灵气逼人。但玉简上一片平整,一个字也没有。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个,各个眼睛发亮,都知道是件好宝贝,又上上下下地打量元今今,有了些忌惮。
陈二狗见局势有了微妙逆转,气得脚一剁,翻身上去扯住元今今的手,就想去夺那玉简:“元今今你满嘴胡说八道!肯定就是从山里挖出个东西,非说是神仙给的,唬人呢!”
“我给你把锄头,你去挖!你带着土拨鼠去挖!”元今今气死了。
昨夜被那仙风道然的大爷坑,但人家长得貌美啊,这陈二狗净坏事,还长了这么张满布青春痘的脸,恶心死了!
“你叫你见着的那位神仙出来啊!”陈二狗瞪着眼睛,还想抢玉简:“你是在村里挖出的东西,这宝贝肯定归村里,你拿来!”
“我这个就是神仙给的,小心你遭天打雷劈。”元今今恶狠狠地说。
两个人扭作一团,边上看热闹的人干瞪眼,但瞧着那玉简也觉得是好宝贝,也想去抢那宝贝,元今今双拳难敌四手,被彻底打趴在地,那玉简被陈二狗一把夺去。
“哎呦,果然是宝贝。”陈二狗笑得开心,正想用脸去磨砂玉简,却忽然感觉手心灼热,发烫,纯白的玉简发出了可怕的红光。
“呀!”陈二狗吓得叫唤一声,“什么玩意儿!闹鬼了啊!”
元今今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浑身狼狈,她脸一侧,狞笑着看陈二狗:“神仙有灵,你小心天打雷劈。”
陈二狗脸色煞是一白,拼命想抛开玉简,但玉简居然飘在空中一动不动。
“啊!这是要闹鬼啊!”原本纠集来看热闹的村民,人作鸟兽散。
陈大娘脸色大变,扯着陈二狗就要逃,但却忽然听见那玉简发声了。
是个男人声音,低沉,阴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寒意:“小狗,子时,坑底见。”
话音刚落,那玉简周边红光尽褪,跌落在地。
陈大娘跟陈二狗完全看傻了眼,双腿发颤,声音发抖:“刚刚……刚刚是谁在讲话?”
元今今嗤笑一声,拍拍衣服从地上爬起来:“自然是神仙在讲话。”
若说刚刚陈大娘嗤笑不信,现在发生这么多事,她怎么还敢不信?瞧着元今今被打红的脸,她就吓得心头一阵哆嗦:“今今……既然,既然你是这位仙君大人的传令者,那……那刚刚仙君大人是在同谁说话?”
那位大仙把元今今当狗,当然是在吩咐她。
但她原本胡诌自己是仙君大人的传令官,现在陈大娘信了,其他人肯定也会信。如果顶着传令官的头衔,以后她元今今在这鸡毛村,谁还敢欺负?
元今今的眼珠子转了转:这谎话,还必须说下去。
她嫌弃地看吓得在地上的陈二狗:“这里只有你名字里有狗,仙君大人自然是跟你说话。”
“可是……”陈二狗脸色苍白:“我并不认识仙君,为何……”
“仙君当然什么都知道。”元今今借着话头去瞪陈大娘,故意咬着字头说:“他,什,么,都,知,道。”
陈大娘被这话吓得一怵,也怕了,搂着陈二狗哭作一团:“我的儿啊……”
元今今眉头一皱,捡起跌在地上的玉简:“烦死人了,该哭的人是我好吗。”
元今今不知道那大仙心里还有什么盘算,她怕他,知道自己的命全悬他手里。
昨天他不动声色骗她当活诱饵,只当她的一条命是蚂蚁,连狗都不如。那么今晚呢?他又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需要深更半夜去做?
那大仙能吸入活狼的灵气,那肯定也能吸活人灵气。他要吃了自己?
想到这,元今今抿紧双唇,一张娇俏的少女脸愁云密布。分神瞥了那边抱头痛哭的母子俩,元今今心中的邪恶又蹿起来了:“反正我拉着陈二狗,要被吃,也是他先被吃。”
子时,月色凄清。
元今今带着陈二狗去了坑底。他拎着油灯地跌在地上,快被吓唬得没活人气了,光蹲地上抹眼泪。元今今心情也不好,这两天烦心事一大堆,她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