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时潇洒收回刀鞘,冲他来了个得意的笑容。晏青礼看看方亦安又看看妹妹,有些惊讶:“你们见过了?”
晏青时点头,又摇头。晏青礼弹了下妹妹的脑壳,看向方亦安。
方亦安赶紧作揖道:“多谢公子那日出手相救之恩。不想在这里遇见,真是巧了。”
晏青礼挑了挑眉。晏青时摆手道:“什么谢不谢的,要是你,我才不救呢。”
晏青礼啪地打了妹妹肩膀一下,皮笑肉不笑道:“你又在外头做了什么?”
晏青时吐舌头:“没什么。”
方亦安看着二人关系非同一般的样子,再看看两人长得竟有几分相似,顿悟了:“原来是令弟,失礼了。”
晏青时大笑,晏青礼叹口气道:“不,她是我小妹。就是与你定了婚约的那位。”
晏青时笑得更厉害了,晏青礼一把将她揪正站好,冲方亦安来了个尴尬的笑容。
方亦安整个人都傻了:是她?!竟然是她?
从晏家回来后,方亦安一直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小宝儿这件事。再看看小宝儿将那块晏青时所赠的玉佩宝贝一样藏放起来,决定还是暂时瞒着她好了。
下次再给母亲回信的时候,方亦安便照着晏青时交待他的话写道:“……晏家二小姐得了顽疾,故婚期推后……”
他叹了口气,想到那日晏青时与他说道这些时不开心的表情。她说:“我根本不想结婚嫁人,就这样一直自由自在着多好……嫁到你们方家去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呢?实话告诉你,我有心悦的人了,我觉得他比你好得多,你可别生气啊……”
还说他身边有个美丽的小姑娘喜欢他,真是令人嫉妒。
方亦安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这样率直的女子。晏青时的意中人是位御前侍卫,只是家道中落,不似他方家那样有钱罢了,故而入不得晏家老人的眼。
方亦安将信封好,交给书奴。书奴刚走,小宝儿就来了。
“小少爷,这是你要的账簿。方才张先生来找你不在,他就都交给我了。”
小宝儿吃力地搬着一摞账本,砰地砸在桌上,惊起了窗棂上蹲着的鸟儿。
“你手腕上的伤好了?就来搬这么重的东西?”
方亦安细细查看她的手腕,果然又有些渗血了。他叹气道:“你呀,真是不叫我省心。这院子里的人都没长手么,还要你来做事。”
外头偷懒的小厮听见,赶紧吐舌头溜走了。小宝儿嘿嘿笑道:“张先生说了,要我亲自转交给你,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方亦安撇嘴,叫她去重新上药缠绷带。
小宝儿再回到书房的时候,方亦安面前已经摊开了那一大堆账簿。他正在看四皇子商号去年的进出账,繁复名目使他颇有些头疼。
小宝儿不敢打扰,眼见案上茶凉了,便换了热茶来,然后学他的样子,捞了本账簿装模作样看起来。
其实她什么也看不懂。这上面的字她都认得,可是放在一起竟好像天书。小宝儿翻着翻着就困了,脑袋撑在书页上一栽一栽。突然外头落雪压断了树枝,“啪”一声将她惊醒了。
方亦安终于抬起了他一直埋在书堆里的脑袋说:“你要是闲得慌,就帮我把这些都抄一遍。”
小宝儿一听不好,赶紧装糊涂:“哪些?”
“这些啊。”方亦安哗啦一下将看过的账簿拨到她面前去:“这些,我手里要留副本加以分析。你都帮我抄一份,整理出来。”
小宝儿最怕的就是写字,她宁可去读书,当下脸都绿了:“小少爷,我忽然想起,我还有针线活儿没做呢。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
说罢便起身要溜。刚迈开脚丫子,方亦安一个反手把她拽回来,顺势把人拖到了自己怀里。
小宝儿一下子坐在方亦安大腿上去了。
这可真是……
青天白日的这是做什么?小宝儿臊得耳根尖儿都红了,抓着桌子要站起来跑掉。方亦安使坏搂着她腰,居然还、还吹了个口哨!
口哨声惊飞了枝桠上的鸟儿,扑棱棱扇着翅膀溜走了。没了鸟儿的聒噪声,书房里头显得更安静了。
气氛也就……更加令人害臊了。
小宝儿面红耳赤,又不敢出声怕外头听见,只好使劲去掰方亦安的手。也不知怎的,她平时柔弱得不行,一到对付方亦安的时候力气便大得很。方亦安被她抠挠得手背疼,哭笑不得到:“得得得,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哇?我要残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