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田皱皱眉,扭头就出了屋,迎面见麦穗挎着篮子进了门,眸底一热,温言道:“饿了,先给我做点饭吃。”
“好。”麦穗见他眉眼间带着倦意,也没多问,提着篮子去井边洗菜。
“姐姐,三姑娘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孟氏慌忙拦住苏姨妈,夺下她手里的鸡毛掸子,好言劝道,“三姑娘回来就好,快让三姑娘上炕歇歇。”
“三表姐,你,你没事吧?”萧芸娘倚着门口,心情复杂地望着她,问道,“怎么三哥去了三天,才把你带回来呢?”
“对呀,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姨妈脱鞋上炕,盘腿坐好,又似乎有些不放心地望望窗外,压低声音道,“给我从头到尾地说,原原本本地说。”
“是徐家的一个管家接我走的,他说徐老爷和徐夫人想见我一面,我信了,就上了马车,然后……”苏三姑娘还没有说完,便被苏姨妈狠狠地戳了头一下,“你傻啊,就算是徐老爷和徐夫人想见你,那也得经过娘同意啊,你怎么好意思背着娘去见他们?”
“姐姐,你听三姑娘把话说完。”孟氏劝道。
“我娘就是这样,没听明白缘由,就乱冤枉人。”苏三姑娘赌气道,“要不然,我怎么不敢跟她说这事呢!”
苏姨妈气得又要骂,萧芸娘皱眉道:“姨妈,您到底想不想知道三表姐经历了啥了?听完再骂也不迟吧?”
苏姨妈只得讪讪地闭了嘴。
“我们在城外的官道上碰见了劫匪。”苏三姑娘绞着衣角说道,“管家被打晕了,那些人抢了马车就走,我本来想跳车的,却中了那些人的迷香,等我醒来,却发现我是在一座寺庙里了,再后来,景田便跟于掌柜的去了,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
“天哪劫匪,他们,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苏姨妈脸色苍白地问道。
“我哪有怎么样?”苏三姑娘不满地看了她娘一眼,撇嘴道,“那些劫匪前脚刚劫了我,后脚便碰到了那寺庙的方丈,人家方丈是出家人,六根清净,能把我怎么样?”
苏姨妈这才放了心。
顿了顿,又腾地起身道:“此事怎么说也是由徐家引起的,娘这就替你去向徐家讨回公道去。”
“娘,此事闹大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啊!”苏三姑娘忙拦住苏姨妈道,“景田说,此事他来处理,让咱们不要追究了。”
“那他打算怎么处理?”苏姨妈余怒未消道,“难道就这么白白受了这趟折辱吗?”
“其实,其实也不算白折腾了……”苏三姑娘看了苏姨妈一眼,欲言又止,两手只是反复绞着衣角。
“哎呀我的小祖宗,还有什么你就说啊,你想急死我吗?”苏姨妈拍着炕面说道,“怎么不算白折腾了?”
“跟景田一起去的,还有个镖行的人。”苏三姑娘唇边漾起一丝笑意,垂眸道,“那个人叫袁庭,是景田的一个故友,他对我不错,我也觉得他挺好的。”
“啥?”苏姨妈只觉头嗡地一声响,指着苏三姑娘问道,“你,你不会是又看上那个什么袁庭了吧?”
“是又怎么样?”苏三姑娘抬了抬下巴,不以为然道,“难道我还真的要嫁给徐大公子吗?这事,肯定是徐大夫人搞得鬼,我若是嫁过去,那我岂不是找死?”
“可是,可是那个袁庭,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他打算怎么样?”苏姨妈再也坐不住了,腾地起身下了炕,径自进了南厢房,见萧景田正坐在炕上吃饭,便冷声道,“景田,苏三姑娘跟那个什么庭,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姨妈应该问表姐才是。”萧景田慢腾腾地吃着碗里的青菜面条,面无表情道,“我跟袁庭虽然是旧相识,却也是多年不见,只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禹州城给人押镖,其他的,我知道得并不比表姐多。”
苏姨妈见问萧景田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脸一沉,拽了苏三姑娘就走。
麦穗一头雾水。
萧景田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自顾自地吃饭,不知道为什么,离家这几天,他竟然很想吃她做的饭菜,但一想起那个吴三郎,他的心又不知不觉地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