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看了一眼喝个精光的酒杯,少年神情柔和:“很快。”
“很快是什么时候呀……”
周长诵抬起眉毛:“不能说。”
女人像是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脸也不托了,直勾勾盯着他看。
忍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坏人”。
“我是坏。”毫无心理负担,周长诵一只手揪住女人柔软的腮肉,十分大方就承认了自己的本性。
被他扯疼了也不敢说,冉乔鸢眼眶包了一汪泪,眉首紧皱,顺着他的力道往左边歪了一点。
眼梢很快就渗出泪珠。
被捏住的地方得到自由,冉乔鸢揉着脸轻轻抽泣:“疼……”
“给你揉揉,过来。”
看着乖乖凑过来的女人,周长诵曲起指头,用力在她额头弹了一下:“蠢。”
知道疼为什么还要过来?
他抱着醉倒的女人,抽出她的披帛盖住她的脸和头发,用手指沿着她的轮廓慢慢摸过去。
一阵微风。
“陛下。”
周长诵没有收手,继续摸下去。
“怎么样了?”
“宋阶像是真的准备收手,家乡一应打点妥当,朝内也在提拔新人接手事务,看起来是个致仕的样子。”
周长诵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怀里的女人,沿着她露出来的脖子与肩膀缓缓摩挲。
隔了一层纱,反而叫他更心痒。
“新人?”
来人正要解释,但被周长诵挥手打断。
“你知道朕最信任你吧?”
黑衣男子埋下头:“不负君望。”
周长诵看着对方的发顶,手下是睡的昏昏沉沉的柔软身体。
这是和他一同在王府长大的侍卫,他的母亲做了自己的乳母,两人喝着同一个女人的奶水长大,情谊不可谓不重。
——如果他背叛自己。
周长诵的手指已经搭在了披帛边缘,离冉乔鸢全无遮拦的脸只有秋毫之遥。
他收回了手。
“下去吧。”
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被蒙住了脸不舒服,终于伸手挠了挠的冉乔鸢。
维持抱人的姿势许久,周长诵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挺的直直的脊背松懈下来,嘴唇贴上冉乔鸢的耳朵磨了几下:
“你可别骗我。”
冉乔鸢是被巨大的声响吵醒的,她左右扭了几下,既扭不动身体,也躲不过那些噪音,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周长诵怀里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被突然出现的光亮吓了一跳,冉乔鸢揉着眼睛,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周长诵怀里钻。
“别动!”
难得周长诵话重,他扯着女人的手臂控制住她,觉得不该让冉乔鸢坐自己腿上。
屁股硌到什么东西,冉乔鸢迷迷糊糊还想着拿手去推开。
被周长诵一把抓住手腕。
惊醒过来之后是立刻涨红的脸,耳朵也滚烫一片,冉乔鸢从少年怀里跳起来,因为被抓住了手离不了太远,她低着眼睛,咕哝了一句“變態”。
周长诵放开了手,扶着桌子边缘微微弯下腰,平静了一会儿才起身。
但女人的注意已经完全被夜空炸开的烟火吸引,她手搭凉棚,努力仰起头,声音里满是惊叹。
“好好看!”
“啊!那个那个!”
……
“周长诵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终于被想起来的周长诵,看着转过头,浑身被烟火的光照成五彩的女人,像是很奇怪。
“你喜欢烟火?”
“谁不喜欢啊!小姑娘都会喜欢的吧?”同样一脸奇怪的冉乔鸢。
“小姑娘?”
“……”
“嗯?”
“干嘛啦!”
恼羞成怒的女人最终决定转过脸,回去之前都不要理他。
得到冉乔鸢怒气冲天背影一个的少年,在震天的烟火响声中,捂着肚子笑成一团。
目光转下去,不止水面,连地面也都已经被烟火映成光彩缤纷。
几乎是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收敛,笑容顷刻无迹。
芸姵正坐在房里绣东西,她捻着线头用牙齿咬断,然后就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芸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