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说!小姐真是的,在汴京时就喜欢拿这种事开我玩笑,到了这里怎么还是如此……”
韫玉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耳朵快步跑出营帐,却是一头撞到了谢檀身上,忙乱低头道:“王副将,您来找小姐?啊不,找夫人?”
百里春晴听到韫玉与谢檀谈话,也忙走了营帐。
摒退韫玉后,引谢檀往一旁,不好意思地低头道:“王副将,我今日仔细想了想,以后便不与你再学骑马了……”
“为何呢?”谢檀挑眉。
“我想了很久,虽然我与将军未喝过合卺酒,但毕竟是皇上赐婚的,不论如何也悔不了。既是如此,纵使是将军让您来教我骑马,但我与王副将您始终男女有别……”百里春晴寻着词,“这样孤男寡女的,始终是不太好……我俩……还是应当避嫌才对。”
谢檀笑了起来:“夫人这是担心将军生气?”
“也不是了……”百里春晴低头扯了扯裙角。一个尚未蒙面的人,就算是名义上赐了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似乎也没有让自己有担心他生气的理由。
毕竟是不相不爱的两个人,自己没有为他吃醋的理由,他也没有为自己生气的道理。
“那么……”谢檀勾了勾唇角,俯身靠近了百里春晴,“难道夫人是怕与我在一起久了,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将军的事,嗯?夫人难道是看上王某了?”
百里春晴满面通红地后退了一步,猛摇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好了,既然夫人觉得不适合再与我学骑马,那王某也不勉强,”谢檀收起玩笑的表情,挺直了腰背,日光之下,俊逸而恍若翩翩少年郎,“将军今日去练军去了,夫人若不介意,王某最后再教夫人一次。”
牵马而行至河边,百里春晴见河水清澈,叮叮咚咚地如泉水涌出,又不住跑到河边蹲下,双手浸入水中,懒懒地活动了一下身子,道:“这些日子可真热……还是这水里舒服!”
谢檀目光脉脉:“所以我见到你的那日,你才去踩水?”
百里春晴站起身来,用裙角擦了擦湿漉漉的手,低头笑道:“其实啊,那日我是见河中有鱼,有些馋嘴罢了,但我愚笨,抓不住……这里比不得汴京,也没有什么河鲜可以吃……”
谢檀看她这一如往昔的小动作,不住抿嘴笑起来:“夫人若想吃鱼的话,那王某便试试能不能抓一两条给夫人解解馋。”
说罢,谢檀脱掉鞋袜,又卷起了裤脚,踏入河水中。
眼见三寸长的几条小鱼游动,手落水间,快速将小鱼抓入掌心,水边的女子惊喜地跳了起来。
随意择地而坐,生了火,烤鱼将熟,弥散着一股焦香。
“还是王副将您厉害,我早就说了,您可比汴京那些涂脂抹粉的高门贵胄家公子好多了!”百里春晴一边吃一边夸奖道。
“说起高门贵胄,二皇子殿下也不是吗?”谢檀突然抬头,“夫人八岁那边便识得了二皇子,那当年,夫人是喜欢二皇子什么呢?”
“好看。”百里春晴想都没想地回答,咬了一口鱼肉。
“其实将军也长得不错。”
“那也肯定没肖衍好看。”
话才出口,百里春晴又有些愧疚,将烤鱼置于一旁,低声道:“这些话,您可千万别跟将军说啊……”
“既怕被人知道,夫人又为何要说?”谢檀语气有些酸。
“其实我知将军为人很好,我的生辰,花朝节那日,他还专门遣人送来花草,可是……”心底泛出深深的苦楚,“王副将您若是没有娶妻,自然不会懂的。你心里有了一个人,那不论他是什么模样,你都会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好的。”
谢檀低眉。自己又何尝不知呢?
“其实我何尝不知汴京中好看的男子又岂止他一人,我与肖衍……额,与二皇子殿下,年幼相识,夫妻五载,若非变故,大约也能执手一生,因此从一开始,我便认定了他已比旁人好,眼中没有落入过旁人,即使我如今也知道该忘……”百里春晴道,“我也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另嫁他人,而将军其人到底如何,我完全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