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原本是墨东贴身侍卫的李承替她装水倒水的,干起一些杂役之事,转身才去问小久。
小久是大总管派来侍候她的丫头,才十二岁,手脚利落又活泼爱笑,走起路来两条辫子晃啊晃地很是可爱,却不多话,不会吱吱喳喳个没完,但如果她开口问了,这小丫头也会很仔细的回答,半点不含糊。
原来,她进大将军府那夜就病了,整整睡了七天七夜。
那夜,她差点就进了鬼门关,要不是墨大将军亲自替她运功渡气,现在的她可能已经不在世上,而害她生病的罪魁祸首,听说还是这个李承,小久说她不清楚来龙去脉,但她知道大将军要他替她挑水打水,直到她病好为止。
“您生病的事都惊动了皇上,大将军的义父永平王还亲自过来关心,您不知道,这七天来咱们大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胆呢,就怕姑娘您有个万一,大将军也日日过来帮您运功渡气,半点不敢让您再冷着冻着。”
“说句不该说的话,大家很羡慕姑娘呢,谁都知道咱们大将军对人向来冷冰冰的,再美的姑娘也没瞧他多看人家几眼,却对姑娘的病很上心,还把您接进这闻风阁,姑娘您不知道,这闻风阁是禁地,没大将军的允许,谁都不可轻易踏进来呢,您却是直接住进来了。”
是啊,不只住进来了,还让他抱了她睡觉……
宋暖暖又羞又恼地想着。
洗好头发,她把身子沉进热水里,闭上眼,又想起昨夜那人抱着她的力道和体温……真是羞人!这事如果传出去,她还能嫁人吗?幸好这件事只有他和她知情,只要她永远装不知道,这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对吧?
“姑娘,您还好吗?没事吧?”小久担心的问道。见她迟迟不动又不语,小脸都快要探进木桶里瞧她了。
“我很好。”宋暖暖脸红红,“你先出去吧,之后的事我可以自己来。”
小久一听还真是一脸为难,“可是姑娘您的病才刚好,奴婢不放心把您一个人留在房里,大将军也会怪奴婢的。”
“就说你在门口帮我守着,因为我在洗澡,怕有人闯进来。”
“姑娘,奴婢刚刚不是说了吗?这闻风阁是禁地,不会有人随便进出的,何况是姑娘的居室,没人敢突然闯进来的。”
“我是怕大将军突然闯进来。”这样说应该够明白了吧?
嘎?小久一愣,应了声好,便乖乖地出去守门了。
宋暖暖再次把自己沉进水里,这回连她的脸都一块沉进去了。
开始替墨东施针,是宋暖暖醒来之后的第三天。
诊疗期间,闻风阁里没有闲杂人等,闻风阁外守着李承和赵信,阁内就只有墨东和宋暖暖两人。
明明是作戏,而且身边也没有观众,可宋暖暖却正经八百的把她的医箱都带进了他的房间,不只如此,诊脉用的脉枕和针灸器具也都一一摆在桌几上。
晋王在大将军府有内线,她却不知是何人,要做戏就得做个十足,免得轻易就露出马脚,墨东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头低低地装忙,“做大夫该做的事。”
“你明明知晓我不是病人,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交代一下,为什么要骗皇上说治我的病得日日针灸?还藉机住进大将军府?”
关于这一点,宋暖暖倒是不心虚,“难不成你要我揭穿你,跟皇上说你的腿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自然不是,但你只要说一句爱莫能助,这事就揭过了,何必自告奋勇的住进来?目的是什么?”
宋暖暖叹口气,“因为我不想住晋王府,府里有人想杀我。”
墨东好笑的看着她,“你不是以为想杀你的人是我?”
“你若要杀我又何必救我……”这事应该不必点就能通了吧?她虽不算太聪明,但也不笨好吗?
“知道想杀你的人是谁吗?”
“你知道?”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查。”他好心地道。
“算了。”宋暖暖摇头,“我现在人在大将军府,没人可以动我了。”
墨东薄唇一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对他的信任,莫名地让他很欢喜。
“把你的手摆在脉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