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王这个时候来,铁定是听到消息了。”雷封压低了嗓,“不会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吧?”
李承嗓音更低,“自然是要出事,晋王可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偏主子动了他……”
雷封整张脸都快皱成一块了,“胡说啥?我们大将军府被偷了军事机密,偷的人还是当今皇子,连举报都都是密探身份,均不是我们大将军底的人,这笔帐怎么算也不到我们家主子头上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主子确实是故意的……”
“嘘,你找死啊你。”雷封往四周看了又看瞧了又瞧,“小心隔墙有耳!”
李承忍不住想翻白眼,“这里可是大将军府!”
“戒备森严的大将军府是吧?”
“可不是。”
“那怎么会让人给偷了重要的册子啊?”
“就说是故意……”李承突然捂住自己的嘴,想通什么似的看着他。
“懂了吧?”雷封瞪了他一眼,“所以,你以为皇上不会怀疑到主子身上来?”
李承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但,被偷的册子是宋御医胡乱抄的,真正的册子现在也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假装不知情就没事了。”
是这样理解没错,但雷封总还是觉得不安。
闻风阁的面湖房内,只点着昏暗的烛火,墨东在卧榻上替宋暖暖运功疗伤暂告一段落,将她稍稍安置了,这才下榻拨开帘子走到窗边见义父永平王。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乐晟一见到墨东就忍不住低咆,“你以为自己干了这种事还能全身而退?为什么你决定做这件事之前没先跟我商量?他可是晋王!是你可以随便拉下马的吗?”
墨东二话不说跪了下来,“请父亲责罚。”
“事已至此,本王责罚你有什么用?我不罚你,但皇上呢?难道你以为皇上有可能轻易放过你?”
“通风报信者是我朝安插在天耆的密探,这事儿怎么也查不到大将军府的头上,儿子也没有失职之罪。”
乐晟气极,“你怎么可能没有失职之罪?这么重要的册子都被偷了!晋王有罪,你难道就能逃得了?”
“真正的密探名册还在我手上,根本没有被偷,儿子岂有失职之罪。”
“什么?”乐勖一愕,“晋王偷的那册子……是假的?”
“是假的。”
“那……晋王……”天啊,现在是什么状况?乐晟简直被弄糊涂了。如果是这样,以晋王在皇兄心中的份量,应该随时翻得了身,那他家儿子是在干么?白忙一场?
“他通敌卖国与之交易是真,只是偷的册子是假。”
“那如果皇上知道他偷的册子是假的……”
墨东厉眸一沉,“不管晋王偷的册子是真是假,他通敌卖国派人行窃的行为依然存在,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可那是假的,晋王大可否认叫人去查证……”
“那也得晋王知道它是假的之后才会做的事,何况现在那本册子已在刑部手里。”说着,墨东黑眸微一闪,“在这之前,得先让晋王认罪,他若认了罪,之后就算得知偷的册子是假的,也无济于事了。”
乐悬若有所思的看着墨东,第一次看见他家一向正直的儿子,在战场以外的地方对下套,而这人还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皇子,还当真是令他闻之胆颤心惊呵。
“晋王哪里得罪你了?你竟想毁了他?”
墨东闻言一恸,忍不住抬眸望向帘子后方榻上安置的女人,她至今都还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他绝不会饶过那个伤害她的人。
“本来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吓吓他……”让他对宋暖暖放手即可,“但儿子现在改变主意了。”
“因为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墨东跪地不语。
“本王听说晋王坚称那本册子是宋暖暖给他的,他还打伤了她,可现场却没有她的踪迹……是你带回了她?”
“是。”
“她伤得很重?”
“是。”
乐晟看着墨东,恍然似的点点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可全身而退,皇上难道不会因晋王坚称东西是她给他的,而派人上大将军府捉她去查明真相与晋王对质?她身上的确有伤,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