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猜错,鲍昭只是有些呆气,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他应该并非喜欢自己,否则,怎么可能只在生日这样具有仪式感的日子出现,以此来假意宣示彼此婚约的存在。
其实,究竟连婚约也早已不存在了,只是这鲍照呆子还没有清醒罢了。
美玉在心中祈祷他能早日遇上心中所爱。
然而,此时呆里呆气的鲍昭,是不会接受美玉的托辞的。
他转而对美玉的娘说道:“伯母,美玉今日生辰,小侄本应来访。这套首饰也并不是特别贵重,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美玉心中暗骂这个油滑的呆子,礼物是要送给她的,见她不肯收,他便立马掉转枪头,向她母亲求援。
真是说他不呆吧,他连自己究竟喜不喜欢都弄不清楚;说他呆吧,偏偏还有这么多歪脑筋。
美玉哭笑不得,见娘果然笑着说道:“美玉,娘看鲍公子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美玉看了看娘和她的肚子,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思,便无奈地将首饰收了下来。狠狠地瞪了鲍昭一眼,对方却只是低头但笑不语。
娘亦邀请鲍昭一起去山溪村走走。他却摇了摇头,说道:“伯母,最近太子东宫事务非常繁忙,小侄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下次抽空一定陪伯母去散散心。”
美玉一听太子东宫,想起了那位不苟言笑的太子,装着不经心地说:“你虽是状元郎,却也只是太子伴读,莫非太子每日只管读书,不然你怎会忙得这小半天时间都没有?!”
见她这么说,鲍昭摇头,叹气道:“如今时局动荡不安,特别是这半年来,发生了不少怪事。太子身边,只有我们这几个人。我又没什么能耐,只能多抽些时间陪着,希望‘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吧!”
美玉听了,噗嗤一笑,说道:“如果你还是个臭皮匠,那我们这些人都是屎壳郎了。”
说完,想起,也不知他们听不听得懂“屎壳郎”是啥,暗自吐吐舌头,便不欲多言。
鲍昭告辞而去。
众人坐着马车,跟着美玉的白马一路向前。
今日她骑的白马,便是前几日楚靖宇亲自牵了来的。牵马过来的时候,他便对她说了生辰快乐!
美玉问他为何不等到生日再送过来?
他抱歉地说:“丫头,因为太子的事情,我得回一趟紫灵山。你生日那天,便赶不过来了。对不起!”
美玉亦不再多问,只是笑着说:“生日而已,无关紧要!你正事要紧,无需牵挂!”
虽然在见到白马的那一瞬间,便知道它究竟有多珍贵了。然而,她却并没有多做推辞。
不仅因为她了解楚靖宇的个性,如若不收下这匹白马的话,他说不定会将它一刀宰了。
更重要的是,当她见到白马的一瞬间,便仿佛见着了久违的老友“玉兔”,那匹在51世纪陪伴了她多年的白马。
她在见到白马的一刹那,忽然失神,跑过去毫无预兆地呼唤:“玉兔,玉兔……”
又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白马,从炯炯有神的眼角直到纯白如玉的鬃毛,再到光洁如镜的马背……
良久,美玉眼中星泪满莹,泫然欲泣……
楚靖宇见她娇颜带泪,心中顿觉惶恐,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幸亏美玉娘走了过来,见了白马,又见了楚靖宇,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缓缓走过来,见美玉眼中带泪,更是惊讶,轻轻唤了声:“美玉……”
美玉这才缓过神来,明白自己失礼了。忙转过头去,背对着他们,一时不愿回头。
只听美玉娘问道:“楚公子,这是?”
楚靖宇笑着说:“伯母,前几日外面的人送来一匹好马,我想着美玉生辰快到了,便牵了过来,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娘大惊,忙摇头摆手道:“楚公子,这礼物我们不能收。这样一匹马,就算我们这种乡下人都能看出它有多贵重,这是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吧!”
楚靖宇笑道:“伯母,这确是一匹汗血宝马,是飞马国难得交易来的最好的马。我想送给美玉做她的坐骑。这样她往返城里城外,也方便一些!希望伯母不要介意。”
美玉娘正踌躇着,只见美玉回头,梨花带雨中笑着说:“楚靖宇,谢谢你送的礼物,我非常喜欢。就此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