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欢直接指着一捆黄色的长长的根茎问道:“老人家,这个一块儿要了多少钱?”
老太似乎被吓了一跳,“你是说这个东西?”她大概以为凤尾欢搞错了,拿起那捆黄色根茎晃了晃。
凤尾欢点头,“对,就是这个。”
老太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十个铜钱…”
凤尾欢二话不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转向元景沂,他即刻掏出钱来给了老太,老太喜出望外,这个东西她随便从野地里采来的,本来以为味道怪怪的,应该不太好卖,却没有想到遇见个出手阔绰的糊涂朋友。立刻用草绳捆得整整齐齐交到了凤尾欢手上。
凤尾欢如获至宝,捧着这捆黄色的根茎笑着说道:“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这个急什么,这一带似乎是闹市,哪儿没有吃饭的地方。要紧的是找到那个解毒师。”元景沂想责备她,却又于心不忍。见老太口音似乎是本地人,便顺便打听道:“请问,你知道这城里那位解毒师是住在哪儿吗?”
老太愣了下神,面色诧异道:“你们找他做什么?这个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人。”
见她的样子似乎很是厌烦这个老头子,元景沂立刻敏感起来,“你认识他?”
“哼,我认识他,认识他倒霉了。”老太似乎很不高兴有人跟她打听,却又抬头期待地望着元景沂他们,“你们找他?”
元景沂点头,“麻烦你给我们指路。”
老太新鲜地打量着他们,嘟囔道:“都没人敢来找他了,你们怎么还来啊,趁早找别人,不要耽误时间。”
元景沂蹲下来,从腰中取出来一些银块举在老太眼前,“你要是能带我们去他住的地方,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老太本能被眼前的银钱炫到了眼,刚伸出手又缩回来,为难道:“老东西脾气越来越奇怪。就算我带你们去了,他也未必肯见。就算见了他也绝对不会治病,近几年他只管自己窝在房里抽烟。你们还是别耽误了,找别人去吧。”
听这话老太跟徒单不只是认识,还似乎很相熟,元景沂顿时有了信心,“这个您别管,他肯不肯医治这银钱都是你的,况且,咱们也没有别的出路。”
老太瞧了眼凤尾欢的脸色,大概明白了,一把拿过元景沂手中那块银子揣好了,“走吧,走吧。”
瓶瓶和罐罐赶紧上前,一个把她扶上马车,一个替她收拾菜摊。
元景沂紧握着凤尾欢的手,轻声道:“只要能见到他,就算他要我一半的家产才肯医治,我也在所不惜,你放宽心吧。”
凤尾欢点头,心中想的是要是人家要你全部家产呢,要是人家不要你的家产,就是不肯治病呢。
一路忐忑,伴着老太的指路,马车弯弯绕绕,进了闹市中偏僻一隅。破破烂烂的青砖盖的一排小平房出现在前面。
老太指着房子道:“就是这里你们把马车也停进去吧。”
白衡赶紧地下车牵马,老太在前头带路,熟练地推开竹门,马车刚好能过去。
里头是一片干净光溜的石砖地,一点植物都没有,只有几口水缸而已。
元景沂望了一圈,只有三四间的小砖房,房门都紧闭着。他们几个人和马车进来那么大的动静也没人出来看看,难道老太给他们领错了地方?
他才疑惑,就听老太说道:“我说过了老东西近些年来都不出门了,你们能叫的动他出来也算本事。”说罢用嘴巴努了努朝南那间大房。
然后她自己则往东边房走去,利索地掏钥匙开门。原来这老太竟也住在这个院子里,和徒单是邻居?
那还真是多亏了凤尾欢下车买菜,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找着了徒单。
元景沂鼓了口气,走至徒单的房门口,轻轻叩了三下门,里头毫无动静,他接着压低嗓音,温和道:“请问徒单先生在吗?”
里头仍是毫无回音,要不是老太刚才提醒,他们真要怀疑这是间空房。
没有应答,他们也不敢硬往里面闯,只好呆在原地等着,过一会儿又叫两声门。
老太提着菜篮出来洗菜,笑着说道:“你们能把他叫出来就是西边出太阳了。”
凤尾欢忽然觉得刚看见的希望转眼又变得渺茫,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