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老夫人和罗氏听说了,都感慨地笑,各自都赏了东西给月娘添箱。
月娘一一都磕了头。
又有秋嬷嬷六奴甚至寿眉等人送了她贺礼。
到了六月底,月娘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鲍姨奶奶和小鲍姨娘在自己的院子里骂了整整三天的街。
——沈簪难道还不如个外来的臭丫头么?!
罗氏听说沈濯给了月娘五贯钱的压箱钱,正奇怪怎么这样少;接着就听芳菲私下里告诉她,沈濯把她自己最喜欢的一套珍珠头面给了月娘,还花了三十贯在南城悄悄地给月娘买了一个一明两暗的小小精致宅院。
罗氏沉默了许久,对芳菲说了一句:“这心软啊,随她舅舅……”
沈濯跟月娘说得明明白白:“他有弟弟妹妹,你以后要嫁小姑子,娶小婶子。兄弟两个势必要分家的。
“哥哥这样能干,瞎娘跟你们,给兄弟另置房产,简直就是一定的。可他便是再能干,那离当掌柜的、挣大钱可还得个十几年呢。到时候你怎么办?
“这个院子你别吭声,赁出去,每个月的菜饭钱也就有了。你手头也宽裕些。
“等小叔子成亲,若是小婶子人好,你就把这个小院子一卖,在你们隔壁再买一个给他们安家。亲的热的走动起来。
“若是小婶子不贤良,你就直接把院子给他们,让他们远远地搬走。你又有了名声,又没了麻烦。到嫁小姑子的时候,一家子已经有了好名声,你想怎么做,都方便。”
月娘终于忍不住,抱着沈濯哭了个死去活来。
但经此一事,沈家家仆的女儿们,忽然都愿意往如如院里送了。倒是令沈濯始料未及。
第二十七章 沈信诲VS罗氏 (上)
沈信诲本来以为,出个闲差第二天就能回来,结果却没回来。
案子有了新线索,当管的那一位又受了伤。他立功心切,一边命人给家里送信,一边就直接跟着追了下去,直奔太原那边去了。
等闹出来沈簪的事情,小鲍姨娘命人给他送信让他赶紧回来,家里人却都说不知道去哪儿找。刑部那边不告诉目的地。
小鲍姨娘气得捶着地喊:“一个小小的刑部司令史而已!难道还能指着这个升主事不成?还值得他把女儿都扔了!”
冯氏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佛堂,揪着小鲍姨娘的头发亲手赏了两个耳光,厉声喝道:“沈簪是杀人未遂的罪名!便是二老爷回来了能怎么样?
“除了替你们母女去跪祠堂,老太爷不在,难道他还能对抗嫡母不成?一个不孝的罪名就能让他重新成了白身!你蠢你的,敢带累了二老爷,我活活打死你!”
小鲍姨娘因有鲍姨奶奶撑腰,本以为禁足个几日就能出来的。结果她这一闹,鲍姨奶奶都不肯管她了,装聋作哑。连小鲍姨娘派人去给鲍姨奶奶送燕窝,都被品红礼貌地请了出来。
所以到了一个多月后,沈家的二老爷沈信诲,圆满地办妥了案子,志得意满地回到沈府时,心爱的表妹仍旧被禁足在佛堂里念经敲木鱼,当眼珠子一般的长女,早就在归海庵剃了长发成了尼姑。
沈信诲几乎要把棠华院翻了过来。
冯氏冷冷地看着他把满屋子的东西都砸了,然后告诉他:“人证物证俱在,簪姐儿默认,姨奶奶也没再说个不字。你砸我有什么用?罗氏难道是好欺负的?”
沈信诲满面阴郁,咬牙切齿:“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冯氏冷笑:“我若是什么都不做,你的好表妹此刻怕是跟你女儿一起在归海庵等死了。”
然后意有所指地讥讽道,“姨奶奶多年的积蓄,我自然是一个钱都没见过的。前日里听说,都替簪姐儿赔给了二小姐。整整七百贯钱。姨奶奶可真是个理财高手。”
沈信诲的脸色更加难看,一言不发,抬腿便去了鲍姨奶奶处。
鲍姨奶奶看见儿子回来,一腔委屈终于不用再憋着了,哭了个肝肠寸断。
沈信诲直挺挺跪倒,泣道:“娘,儿子没用。”
鲍姨奶奶忙关紧了门,母子们细细叙谈。
这一谈,直谈到日头偏西。
从鲍姨奶奶处出来,沈信诲直奔桐香苑,却被寿眉礼貌地拦在了外头:“上晌听见说二老爷回府了,因差事办得极好,上峰赏识,得了嘉奖。老夫人很替二老爷高兴,原是特意吩咐厨房预备了酒水给二老爷洗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