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典却不上当:“那怎么不你去洮州,让我和二叔留下?”
这个……
语塞一时,沈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答他:“是你认得秦煐,还是秦煐认得你?又没法子明目张胆地通知他。只能靠大家认脸。如今这一群人,他唯一认得的脸便是我的。这种事,你以为我愿意冒险呢?”
沈信成叔侄面面相觑,且求助隗粲予:“我们也一起留下吧?”
隗粲予含笑:“到时候让太渊他们再分心照看你们俩和那一堆不会功夫的管事伙计?”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第二天一早,沈信成等人咋咋呼呼浩浩荡荡,带着骡马车辆直奔洮州的权力中心洪和府去找施弥——沈濯的马车里坐着玲珑,车辕上坐着窦妈妈。
这二人倒是容易,沈濯和风细雨地笑着:“我把身契还了你们?”立即都老实了。
等大队人马一走,改换了男装的沈濯立即和隗粲予等人换了一家邸舍,悄悄住下,开始迅速散开人手去打探消息。
她如今已经知道,秦煐身边只怕只剩了三两个人,所以,还是只能按照秦煐的身形样貌特征去寻人。
说到这个,隗粲予和太渊私下里笑了许久。
众人请她描述秦煐的样子,沈濯寻思了半晌,方道:“瘦,高,白,嗯,如果他没贴个胡子、戴个帽子、故意抹黑脸的话,嗯……就是人群中最高最帅的就是了……”
迎着众人诡异的目光,沈濯红着脸恼羞成怒:“本来就是!我又没瞎!周謇都知道吧?号称京城第一美男子。你们家翼王排第二!”
净瓶不禁探问:“那小姐看来,是周謇帅气还是翼王英俊?”
沈濯气得站起来甩门而去。
众人憋着不敢笑。
若是在她眼里的确周謇比较好看,她哪里会不好意思说出口?
就在这一行人悄悄安顿下来的第二天,收到了消息——有好有坏。
好消息是:翼王的确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太渊和隗粲予都忍不住头上一晕,面露狂喜。
只有沈濯,一双原本就亮的杏眼寒气一凝:“然后?”
坏消息跟着来:“……翼王一行只剩四人,果然从合川出山,却在离山口不远的隘口被再次追击。一个侍卫舍命断后,翼王等又重新逃进了岷山。”
所以,他们只剩三个人了。
沈濯的脸上寒气大盛,森冷问道:“让你们抓的活口呢?”
来报的人踌躇了一下:“抓是抓了。可狙击的人竟然有两批。我们一共抓了三个。小人也正要请示小姐:该怎么送给那些侍卫?”
第四五五章 赌(上)
两批?
隗粲予和沈濯的表情都越发肃穆。
转向太渊,沈濯冷睨他:“说吧,别憋着了。再憋下去,翼王我可就不管了。”
自从知道那个“永不相亲”的击掌为誓,太渊心里存着的七分期待早已降成了五分,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有半分欺瞒?
忙把北渚消息网络中跟西北相关的都告诉了出来:
“十几年前北蛮被击退之后,西北就落入三大势力之手。早先的两股,一是当年定天下时便在此扎根的肃国公部。这一部,如今在郢川伯冯毅的手中——冯毅是当年肃国公的亲兵您是知道的吧?
“还要一个,就是当时跟肃国公一文一武驻扎的陇右节度使竺相。北蛮进犯时,恰好是竺相的门人继任之时。而当年那一仗打起来,缘由就是那人在这边作威作福,一不小心强抢了北蛮大首领看中的一个北蛮女子。所以后来,陛下以擅起边衅,杀了那人满门。由那以后,竺相在这边的势力渐弱。
“至于第三股,一开始是当年的忠武侯苏氏。毕竟北蛮那一仗是他们兄弟挂帅打的。后来苏侯坏了事,那一股势力便无声无息了可是因为军方并没有认真清洗苏侯一系,所以实际上,以我们在这边的观察,苏侯一系的力量,始终存在。但是跟冯伯爷部和竺相一方都若即若离。
“我们判断,这一系的人,曲、彭二位这次制衡西北,首要用的应该就是这一系的力量……”
太渊说着说着,便奔了国家大事去。
沈濯瞟了他一眼:“这其中,哪一系既拒绝依附皇后娘娘,还跟你们翼王也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