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趣了。还真有人能把我这个野外之人也算进去。上一次有人这样算计我,还是吉妃入宫之时呢!”
沈信言看看怒气勃发的北渚先生,心中一动:“我听说,当时江南有流言,说太祖是转世而来,生而知之,所以能坐龙庭;那时有女子转世而来,生而知之,也能坐龙庭?”
这个流言当时就是冲着那时还自称南崖女冠的先吉妃去的,所以北渚哼了一声,拂袖道:“无稽之谈!”
沈信言却仰头看天,努力回思了起来:“我记得,在先吉妃入宫之前,肃国公老来得的那位神童公子……”
北渚先生心头一跳,瞬间想明白过来,瞪圆了眼睛看着沈信言。
“我想请先生仔细查查,这个流言究竟是何时开始流传的。那位神童公子,又究竟是怎么死的。而肃国公他老人家,在那件事前后,都在跟什么人交好,来往,变化究竟如何……”
沈信言顿了顿,苦笑一声:“以及,查一查吧,查查我家,跟苏侯,还有郢川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
……
卫王的书房里,穆婵媛花容失色:“殿下!沈溪绝不能活着进京!”
“你说得对。”卫王肯定地点头,转头看向满面赤红的穆跃:“陇右那边,穆长史可还有得力的人能半路上杀了沈溪灭口的?”
顿一顿,哦了一声,又道:“也不知道沈溪有没有那个灵机,能把那些来往信件都毁掉。”
穆跃父女满面难堪,一起躬身赔罪:“还请殿下宽宥。”
卫王摆摆手:“不妨。反正我也习惯了。你们先去歇着吧。我想想看,还有谁能收拾这个摊子。”
父女俩只能再欠一欠身往外走。
卫王再哦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姬美淑最近可得平平安安的。不然,我可就更加说不清了。”
穆婵媛简直羞臊欲死。
出了书房,穆跃看一看她,一言不发。
“爹爹……”
穆婵媛楚楚可怜地去拉穆跃的袖子。
啪地一声!
穆跃狠狠地掴了她一个耳光!
“贱人!没那个本事,就别闹那个事情!
“我好好地留在太子身边,只怕现在都不知道为二皇子打探到多少私密消息,得了陛下多少重用,升迁到了什么位置了!
“沈信言连儿子都赔进去了,不过只一个咋咋呼呼的女儿,却能得了陛下青目,做了大秦天下的计相!如今他只要不犯大错,不论是谁登基,都跑不了一个沈相爷!
“可我呢?大好的形势次次被你败个精光!
“你这次给我安安分分地当你的卫王孺人!赶紧给卫王诞育子嗣!外头的事情,一概不许你再插手!
“若是再坏我一次事,我亲手拿白绫了结了你!
“滚!
“好生伺候王妃,给王爷生孩子去!”
呆呆地看着父亲满脸的厌恨,穆婵媛只觉得,天旋地转。
第五五一章 逻些城
打是已经打起来了。
西番被从屁股后头捅了一刀狠的,顿时嗷地一嗓子跳了起来。回去的使臣到了家里还没换衣裳,就又被发了出来,想去长安继续吵架抗议。
却被剑南道的边军们直接拦在了境外,还被阴阳怪气地告知:“贵使来得正好,我国礼送贵国商贾们回西番。贵使可看清楚了,我们可没打人也没杀人,这些腰里别刀的汉子们,也没被我们围着都屠了。回去别再胡说八道了。不然,下回可就不是我大秦一个手里没兵没将的皇子提兵鸣冤了!”
那使臣目瞪口呆。可是跟边关的兵痞们哪里说得清道理,只得又回了逻些城。
西番的大赞普觉得这简直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两眼喷着火召集了王公贵族们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使臣先把大秦朝皇子们夺嫡的情形略略一说,然后把翼王在京里的艰难情势又说了,告知了大赞普所谓的翼王被西番设伏追杀是怎么回事,又把岷山屠村一事说了,最后哭丧着脸说:
“全长安的人都说那翼王年轻鲁莽,却没什么大本事。他被他的嫡母兄长欺负得出京避祸,一路上还得听着区区一个伯爷的调遣。可谁知道进了陇右道,那人便似将人身换成了天神一般。不仅追杀他的几股人马都折戟沉沙,他更是在接连受伤的情况下,过河州跨兰州走凉州至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