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摇摇头:“奴婢们自然不敢多口。但是黄芽姐姐悄悄告诉我,那天大夫人回去后,寿眉姐姐便陪着老夫人说了半天话儿,老夫人才直接问了您。”
所以,是寿眉推了祖母一把。
沈濯弯了弯嘴角,心里觉得无比熨帖。
看来,只要有寿眉在,祖母那里不太用得着自己担心了。
“叫窦妈妈和六奴来,我吩咐她们几句。”沈濯低头认真吃饭。
茉莉才答应了走开,净瓶走了进来,眉飞色舞:“小姐!”
“等我吃完饭。”沈濯哼了一声。
净瓶却不管她这句话,把屋里屋外的人都赶走了,还伸头往外看了看,才笑嘻嘻地凑过来,弯着腰,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卫王府如今成了孤岛了。”
孤岛?!
是说没有消息出来,也没有任何人送消息进去?!
宫里没有人对沈洁进出卫王府有反应?
沈濯一把推开她:“让我吃完饭!你就给我站在这儿等着。”
噫!小姐真的不想听。
净瓶吐了吐舌头,站在那里规规矩矩地候着。
沈濯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却对手里的黄米清粥和蛋黄酥食不知味。
卫王,从前天晚上开始,在皇帝、皇后乃至太后的眼中,就已经应该是个狼子野心、鼠目寸光、残害手足的害群之马了。
可是,已经一整天的时间了,宫里却对他没有任何处置的意思。
他自己也只是把自己关在了王府,不再往外伸手。
所以,这是圈禁的意思吗?
那么他们是何时达成的默契呢?
尤其是,邵皇后连章娥这样一个小小的棋子都要动用的情况下,怎么会放弃在这么大好的时机下,拿住卫王的短处,替太子一举掌控他呢?
沈濯低着头,越吃越慢。
前天那个消息入宫已经很晚了。所以,如果中间发生变故,一定是昨天。
昨天……
吉隽!
吉隽昨天入宫请旨搜查,所以他一定是见了建明帝后说了些什么!
沈濯放了筷子,拿帕子摁了摁嘴角,抬头看向净瓶:“说吧。”
“我们的人昨天看了卫王府一整天,没有任何动静。以为夜里会有人悄然进出,所以昨晚整宿没睡盯着,竟然也一无所获。今天一早,咱们的人终于发现:卫王府最高的那栋楼,就是卫王最喜欢在上头喝酒的那栋楼,所有的门窗都紧紧地关了起来,四面的门还明晃晃上了锁。”
净瓶神秘地禀报了,又笑道:“还有,昨天下晌的时候,邰国公府传出来消息,说温惠郡主怀像不太好,邵小公爷谢绝了一切邀约,如今专心在家陪伴妻子。”
果然是认错的表态。
“还有呢?寿春宫有什么消息?”沈濯面沉似水。
净瓶眨了眨眼:“西市那边,还没动静。只知道太后娘娘身上又不大好,崔太医昨儿晚上都没出宫回家。至于绿总管的外宅,今晨外头的消息是:没消息。”
没消息?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是自己跟绿春约好了的暗号。
可是,这种情况下,好消息?!
难道是让自己按兵不动?还是照原计划?
信息量太小,无法确定。
沈濯站了起来,她决定去找吉隽。即便是对面问清楚,也是要问一问的。
打开门,六奴和窦妈妈正在外头跟茉莉低声说笑。
“哦,祖母这几天若是有什么差遣,找不着我的话就不用问,仔细去办就行。还有母亲那边,让她有空多去祖母处走走。”沈濯随口吩咐了一句,大步流星往外院走:“净瓶茉莉跟着。”
六奴有些发愣:“老夫人有差遣?”
“就是黄芽姐姐说的那事!”茉莉跟她擦肩而过,忙提示了一句,拎着裙子去追沈濯了。
“吉少卿,朝食可还满意?”沈濯伴着下人的通禀进了客房。
吉隽正吃得高兴,见她眉眼凛然地进门,笑了起来:“昨天我问净之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净之小姐似是不大愿意。”
沈濯淡淡一笑:“再有一个多月我就及笄了,吉少卿如今是正经的外男,我这样对面跟您说话,已经是因为家中没有长辈做主,所以权宜如此。难道还要让我亦步亦趋地陪着您夜以继日不成?那我这已经被陛下收缴了婚旨的沈氏女,可就真的别想再嫁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