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反应过来,赵怀琰抬手便将她揽在了怀里,轻笑道:“婳儿。”
“嗯。”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日子还有另一种过法,谢谢你让我知道,再苦的日子,也有变甜的时候。
在烟花炸开时,林锦婳能看到他眼底湿润的光。
她轻轻靠着他,他谢自己,自己又何尝不要谢谢他?谢谢他从不曾放弃过自己,谢谢他即便知道自己那般的不堪,也要牵着自己的手,带她走出来。
晚上,回到皇宫后已经是大半夜了。
葡萄和酒儿在马车上就睡下了,赵怀琰跟林锦婳回到宫里却是睡不着。
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就这样互相看着,直到林锦婳轻笑出声,赵怀琰才伸手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夜里的梦变得香甜起来,有孩子的笑声,有家人温暖又唠叨的叮嘱,还有爱人身上浅浅淡淡又温柔的香气,让人似乎都有了对抗一切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赵怀琰就去上朝去了,而韩备萧那里也传来消息,昨儿晚上已经咽气了。
林锦婳知道救不活,也只能一声叹息,等去见了已经僵硬的尸体后,才叫人抬出宫去了。
“娘娘,现在韩备萧也死了,那徐大人怎么办?”一侧墨风问道。
“现在长孙玄隐暂时停手了,韩备萧的事倒不大要紧,左右那些大臣们也看得清清楚楚,杀人的是他们自己人。”林锦婳虽是这样说,但冥顽不灵的大臣依旧还有,还是要想法子让他们不要闹什么幺蛾子的好。
墨风颔首:“那墨雪……”
“赫连璟出宫了吗?”林锦婳问道。
“出了,听闻之前站了一天一夜,不知是不是想通了,独自便走了。”墨风道。
“既如此,把墨雪接回宫来吧,当初之事,已经没人关注了,找人把事儿了结了就是。”林锦婳道。
墨风连忙应下。
等墨风走后,林锦婳才叫了墨月墨花来。
屋子里烧着银丝炭的炉子时不时发出噼啪一声响,林锦婳坐在暖榻边沉思半晌,才问她们:“一点线索都没查到吗?”
“对,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奴婢们去查的时候,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产婆是前年因病去世的,说是顽疾了一直没治好,陈家村的人也都知道陈阿妙是被捡回来的,而且斩钉截铁的说陈阿妙的脸上就是有一大块胎记,完全没有破绽。至于陈阿妙之前说来京城寻找未婚夫,这个未婚夫我们也去见过了,是菜市场卖鱼的,这人也见过陈阿妙,因为嫌弃她脸上的胎记不吉利,所以早就另娶了妻子,那日在巷子口想要侮辱陈阿妙的人就是他找去的。”
“这当真是万无一失。”林锦婳细细琢磨着这话,但就是看不出问题来。可她总觉得这个人这时候出现,是不大正常的,尤其是在她出现之前,京城出现过那么多贴了跟自己脸一样人皮面具的人,她就更觉得蹊跷了。
墨花点点头:“会不会她真的没有问题?”
“若是没问题,她昨儿怎么会偷偷去看娘娘?奴婢觉得不对劲,只不过现在她什么动作都没有,在林府也是一心要离开去找未婚夫的样子,所以找不出破绽来。”墨月道。
“那就先好生派人盯着,她有任何动作,立即汇报。”林锦婳道。
“是。”墨月应下。
等到事情安排妥当后,林锦婳才继续翻看起了自己的医书,脑子里却在快速转着,既要考虑当初偷拿玉玺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又要想着陈阿妙的事,朝中的事她暂时可以不用管,毕竟有怀琰在,但她总觉得自己好似疏忽掉了什么一般。
此时的宫外。
弦月已经换上了一袭雪白长衫,青丝用玉簪和简单的珠花挽起。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还如以前一般的貌美。
她浅浅一笑,嘴角扬起:“外面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听闻今日那位巴图王子就在驿馆附近的酒楼里。”侍女道。
“嗯。”弦月说罢,便要出去,才让人推着转身,便看到了赫然出现在门口的赫连璟。
她眉心微拧:“你没事?”
“你希望我有事?”赫连璟深深看着她,她的模样依旧没变,但她不是从前那个骄傲清冷的弦月了。那时候的弦月虽然也手染鲜血,但绝不屑与让自己做一个卑微甚至卑鄙到如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