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是?”那几个男人转过身来,一眼看到林锦婳,看到她涂白的脸,刚要上前来调戏几句,可话未说出口,天上忽然电闪雷鸣起来,而后便是豆大的雨落了下来。
林锦婳也没躲避,由雨水冲刷干净她的脸,那狰狞的疤便露了出来,雪白的头发也随风被吹散开。
那些那人看着她,先是一顿,而后哄堂大笑:“原来是个丑八怪……”
林锦婳面色淡淡:“丑八怪,那也是北燕的使臣。”
她说的镇定极了,那些男人们看着她,忽然就怔住。
番邦人生的高大勇猛,但脑子却并不是那么好使,看着她身材娇小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忽然就道:“丑八怪,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自然不会。”林锦婳从袖子里拿出她涂满了毒药的银子来,用沾满了毒粉的帕子包好给他们:“这银子底下有北燕的标记,你们看了便知。”
那些人疑惑的接过,可作为山匪,识字是不可能识字的,所以传遍一圈看过后,没一个认识那银子底下写得什么字。
林锦婳跳下马车,镇定走过他们身边,俯身将那浑身仅剩几片破布的女子扶起,才道:“我的侍女不懂事,我罚她吊在车后,给各位添麻烦了。各位今日也拿了不少银子,花钱找个姑娘,总比徒惹是非的好,不是吗?”
那些劫匪们也被她糊弄住了,看着她就这样扶着人上了马车竟也未阻止。
直到林锦婳去喊那车夫,他们才猛地回过神来。
“既如此,把你们全部杀了,不就没是非了?”领头的阴冷一笑,林锦婳看了眼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的车夫,镇定笑道:“杀了我,北燕必定发难,你以为番邦官府不会追查吗?到时候我是赔了一条命,你们十几条命都保不住。”
那领头的看着她浑身露出的杀气和寒意,仿若久居高位者才有的威严和尊贵,竟语塞了。
林锦婳暗暗踹了一脚那车夫,车夫这才回过神来,忙哆嗦着准备离开,那劫匪的刀却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你们当真是北燕人?”
“我……”
“老实说我就放了你!”劫匪威胁道。
车夫闻言,也不管林锦婳死活了,立即摇头:“我是番邦人,这位公子是一早来租的马车……”
他话未说完,劫匪抬手便割了他的脖子,之前那姑娘吓得面色一白,立即抱紧了林锦婳。
林锦婳皱眉,推开她冷声道:“坐在马车里。”
说完,上前便利落一脚将那车夫的尸体踢了下去,趁着那群劫匪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簪子就朝马儿身上刺去,却被那还未死透的车夫抓住了脚踝,带着她直接滚落下了马车。
雨越来越大,林锦婳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只知道,今日怕是活不成了!
就在那劫匪的刀直接朝她的身上砍来时,一道寒芒闪过,而后一连五六个劫匪都被这飞来的寒刃打中,纷纷倒在了地上。
林锦婳恍然,转身就想先回马车上再说,可一转头,一个驾着快马的黑色身影靠近,她才站起身,下一秒便被人拥入了怀里,带着她朝思暮想的气息。
她的眼泪一下子落了出来。
“阿忠,杀无赦!”
赵怀琰寒声吩咐,阿忠会意,看着那群惊恐提刀的劫匪,抽剑便杀了上去。
赵怀琰这才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只看着她的眼神,便见她紧紧拥在了怀里,仿佛要揉入骨血一般。
林锦婳能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却是欣慰。
“怀琰……”
赵怀琰只紧紧抱住她,直到阿忠来回话,他才终于将林锦婳松开了。
林锦婳想到自己的脸,当即便低了下去,赵怀琰却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心疼不已的柔声问她:“疼不疼?”
“不疼。”林锦婳摇摇头,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回家。”
“嗯。”林锦婳能感受到他眼里的温柔,没有丝毫的厌恶和嫌弃。
林锦婳才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就听到又一阵马蹄声传来,还伴着利箭破空的声音。
赵怀琰轻易挡住,阿忠立即上前道:“主子,我们的人都被她杀了。”
“不必管她。”赵怀琰转头便揽着林锦婳上了马,既然马车跑不快,那就骑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