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有灵性,尤其跟了林锦澄出生入死这么多年,被放出去后跟着人直奔大理寺府衙,到了府门前便前膝盖跪地开始哀嚎嘶鸣。
因着它是汗血宝马,引来不少人旁观,众人看着他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疤痕,也开始议论纷纷。
“林家为朝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谋反?”
“就是,这马儿尚且一身伤,两位将军必定也是,这么多年,若不是他们在边关守着,哪里还有这大锦朝的繁荣?”
有人在里面引导说着,立即引来旁人附和。
王汝嫣听着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心里长长呼了口气,悄悄从人群里退了出来,不过还好,锦婳交代她的事儿总算没办砸,只是看着这嘶鸣的马儿,她也有几分心疼起来。
这里的动静不小,自是早早传到了大理寺内,林锦婳安静的靠在角落,听着门外的差役们议论。
“听说没,那可是匹汗血宝马。”
“哎哟,叫得可惨了,也是可怜……”
……
林锦婳听着,嘴角淡淡勾起。这次就算德妃计划周密,却也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父兄才战胜归国,民心正盛,赏都还来不及,说他们叛国,岂不是太荒唐了?
皇宫,养心殿内。
皇帝看着底下跪着一动不动的人,也不理,只跟皇后说话。
“马上就是年关了,朕想清静都清净不得啊。”他叹了口气道。
皇后浅笑,递了茶盏给他:“年关过后,不少皇子也成年了,皇上何不叫他们分担些事务,也总好过您亲自劳心劳力。”
皇帝看了她一眼,笑笑:“皇后说的是,朕是该考虑考虑。”
正说着,外头伺候的公公进来道:“皇上,京兆尹张大人求见,御史王大人求见。”
“哦,这倒是一块来了,朕今日怕是不得安生了。”皇帝笑了笑:“请他们进来吧。”
皇后示意的看了看地上跪着的赵怀琰,道:“皇上,怀琰……”
“固执的臭脾气,仗着朕疼他,便傲气的很,朕让他帮忙管着朝廷的事他还不乐意,让他跪着,等他愿意了再说。”皇帝轻哼一声,看着赵怀琰与故去茵嫔极像的容貌,心中叹气,面上却半分不露。
皇后眉心微皱,她倒是巴不得赵怀琰接管朝廷事务,他竟是不乐意了?
赵怀琰直直跪着并不出声,不过听父皇这说话的语气,林府八成没事。
皇后还是道:“张大人和王大人到底是臣子,瞧见怀琰在这跪着也不好。”
皇帝笑起来,面上不见丝毫冷意,一双看人的眼睛却没暖过:“你倒是疼惜他,罢了,他不听我的,林府那婚事便也退了吧。”
“父皇,剿匪之事儿臣已经……”
“可你还是放走了那山贼领头的赫连潇?”皇帝直接道。
赵怀琰面色微寒,薄唇微珉,听到后头进来的脚步声,不再多说。
皇帝倒也让他起了身,张大人进来时没管几人什么表情,只将自己发现的全说了。
“这些信件全是从林府二房下人屋里搜出来的,还有这孔雀箭翎,好几次差点杀了林家七小姐。”张大人这话才说完,便觉身旁一道寒芒照来,而后一直修长的手便拿走了箭支。
“不是宫里出的,民间也少见这样的工艺。”赵怀琰寒声道。
张大人颔首:“林家二老爷林威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全是那下人胡作非为。下官已经派人去查这箭的来源了。”
皇帝瞧着赵怀琰浑身冒着杀气的样子,眉心微沉,男人沉溺于儿女私情可不是件好事。
“她倒是福大命大。”皇帝淡淡一句,皇后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只看着张大人道:“还发现了什么?”
张大人也赶紧道:“还有,林小姐自己的丫鬟先一步去了林将军和少将军的院子搜查,找到了这个……”说罢,让人呈上一件绣好的龙袍来。
皇帝再好性子,此刻眼底也升起些阴翳,沉声道:“七小姐的丫鬟先搜出来的?”
“是。林小姐被官兵带走前,她便让人看住了自己和两位将军的院子,自行搜查了一番。而且,林小姐今日被押走时,竟是被人悄悄带出了城,差点被人暗杀。若是她死了,便落实了畏罪潜逃之名。”张大人本不打算说这话,可想起林将军素来公正,为人也厚道,便多嘴说了这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