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淡淡应了一声,转头看着熊树礼:“丞相还有什么证据?”
“有人指认……”他话不及说完,外面有人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证人被灭口了。”
“怎么可能……”
“九皇子现在正领着慕容玉和慕容尘入宫,相爷,德妃娘娘让您马上入宫去。”那人继续道。
熊树礼一听,猛地站起身盯着赵怀琰,半晌,竟是阴冷笑了起来;“下官早知道宁王殿下并非池中物,现在看来,果然不一般。”
林锦婳看着面色淡定的赵怀琰,再看看露出了然笑意的赵阚,原来这一切不仅仅是冲着父亲来的,还是为了试探赵怀琰的实力。如今看来,他们不会再轻易放过赵怀琰了。
赵怀琰却淡定的很,将手里圣旨慢慢打开,起身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林麓之,与敌军通信,虽无事实,但战前饶过敌军,实乃不忠,但朕念在卿为锦朝出生入死三十年,有功,故免于惩罚。鉴于污蔑爱卿谋逆之事不断,为保朝廷安宁,也念爱卿年老,故,暂留大将军一职,虎符军印暂上交,卿留府中修养即可。”
林麓之一直挺直的背脊,这会儿终于弯了,久久跪伏在地说不出话。
赵怀琰看了一眼,没再多说,只看了看林锦澄:“林少将军聪慧过人,实乃大将之才,由少将军擢升三等威武将军,钦此!”
林锦澄早知皇帝会有此一招,却不想会是在这种时候来和稀泥,还趁机收走了父亲的兵权。自己看似升官,区区三等威武将军,不过是守城门的官职罢了,并无实权。
他跪地谢恩,失望也没写在脸上。
林锦婳看了眼在场的众人,包括两位王爷和高高在上的丞相,没有一个人得了好,只有皇帝成了那个得利的渔翁。
熊树礼见皇帝早已想好对策,知道自己的职位被削也是必然之事,看了看赵阚,提步而去。
剩下的最害怕的,就是袁大人了。本以为这次要立功,哪知皇上早已把所有人算计在内。
他正要起身,外面衙差忽然捧了个盒子来给他:“大人,方才有人特意送来,说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里!”
袁大人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待看到里头的东西,当即身子一软,青着脸红着眼睛就瘫坐在了地上。
“袁大人是因为滥用私刑,而吓坏了吗?”赵怀琰慢慢收起圣旨看着他道。他寻常看着淡泊,但有时候也记仇的很,尤其是敢伤他女人的人。
袁大人忙朝赵阚看去,赵阚只冷冷盯着他:“大人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本王再提醒了吧?”说罢,扭头看了看林锦婳,嘴角勾起:“七小姐真是聪明的厉害,若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跟你一样聪明,那就好了。”
“王爷说笑了,未来的景王妃一辈子也不会有我聪明的。”林锦婳淡漠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然,因为你下一位夫人,也会是我送给你的人!
赵阚深深一笑,回头跟赵怀琰对视一眼,提步而去。
老夫人看着这一切,几乎崩溃,她的威儿怎么可能是紫苏所杀?紫苏才成为景王妃,怎么就死了?
她看了看林麓之,颤颤巍巍站起来走近他:“麓之,为娘不是……”
“母亲乏了,该好好休息了,从今往后,三房与你大房二房,再无瓜葛。”林麓之头一次对她这么冷漠,也头一次下定决心。天地不仁,对他可怜的女儿更是残忍,方才他喊了多年的母亲这般辱骂他们,他怎么可能还会当做没听到。
他抬头郑重朝赵怀琰行了礼,这才亲手取了穿过琵琶骨的铁链,固执的一个人往外而去。
林锦婳看着父亲离去,说不上什么感受,但有些人并不会因为父亲没了兵权而停止作妖的。
她只回头凉凉看了眼袁大人:“大人从未想过因果有报,现在该是信了。佳人等你,却为你丢命。”
“是你……”袁大人想起锦盒里的那只断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赵怀琰看着他盯着林锦婳凶恶的眼神,早就不满,寒声道:“来人,袁大人对忠臣滥用私刑,带下去,穿了他的琵琶骨,再打八十鞭子。”
袁大人仿佛只觉得寒意从脚底爬到了头顶,却又听他寒声道:“袁大人罪不至死,用完刑后,再请御医来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