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婳看着她情真意切又温柔至极的脸,忽然有些理解为何她看起来这样温柔,皇帝却不喜欢她了。
她只顺从浅笑,这才随着宫女们离开了。
她一直走到宫门口,还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待看到嘉嫔还站在那儿温柔朝自己笑时,心里已经知道了大概。
出了皇宫,墨风见她身上濡湿,忙迎了上来:“小姐,怎么了?”
林锦婳微微摇头,只道:“宫外情况如何?”宫内这件事她既没有准确判断,便不想妄言,她甚至有些希望温柔的嘉嫔是真正的温柔。
“刘大人指认郑老夫人是幕后主使,现在定南侯已经入宫请旨了。”墨风道。
林锦婳闻言,倒是讽刺:“他倒是聪明,知道定南侯不会去惹兵部尚书,所以借机先除掉一直跟他有龃龉的郑莱,郑莱如今也是墙倒众人推,但他一死,哥哥可就危险了。
她面色沉沉,转头便要直接先回徐府,徐程青倒是先一步驾马来了。
瞧见她,眼含笑意:“跟我来。”
林锦婳看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心突突一跳:“哥哥他……”
“不可声张,快。”说罢,驾着马又往前去了。
林锦婳迫不及待上了马车跟上,随他在京城绕了一大圈,才终于在一个看起来偏僻破陋的巷子口停下了。
徐程青看了眼墨风:“劳烦你在这儿守着。”
墨风颔首,徐程青这才带着林锦婳往里而去。
走了没多久,徐程青上前敲了敲门,里边儿传来林锦婳并不陌生的声音。
“可是小姐?”
“墨花?”林锦婳只知道是墨花,只是前段时日墨花在盯着被罚上普济寺的赵阚时便失去了踪迹,没曾想会在这里出现!
墨花听到声音,立即拉开了门,瞧见林锦婳来,才上前规规矩矩见了礼。
林锦婳看她,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一双大眼睛倒是更有神了。
“小姐,公子在里边。”她见林锦婳盯着自己,忙道。
林锦婳点点头,提起裙子快步走了进去。
这院子不大,进门就是房间,林锦澄便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好似睡着了一般,但呼吸均匀。
她的眼泪一下子便落了出来,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也一下子松开了。
“大哥……”
“公子受了伤,不过王爷救得及时,没大碍,只是怕要暂时昏迷一段时间了。”墨花道。
“王爷?”林锦婳抹去眼泪看她,墨花这才说出了原委:“那日奴婢跟踪暗里跟景王接头的熊家人,因为受伤,好在一户农家收留,好了之后,奴晚上婢便想着继续去追那熊家人,却刚好在一处驿站听到他们正私下里夸夸自得说着晚上埋伏公子的计划,奴婢这才悄悄去营救,好在王爷一早就做了准备,否则,奴婢怕也回不来见小姐了。”
林锦婳听她寥寥数言便知道当时情况的凶险,顿了顿,又问道:“袁郡主呢?”
“袁郡主为了救公子也受了伤,不过不重,想着去西南不能无人,只嘱托奴婢先送公子回来疗养,也好避开那些人的耳目。”墨花道。
徐程青看她松了口气,才上前笑道:“王爷正在后面包扎伤口,去看看吧。”
林锦婳看了眼笑得暧昧的他,嘴角微微抽抽,这个表哥竟是这样‘识趣’的?不过他说赵怀琰也受伤了……
林锦婳看到一侧还有未用完的药,一并拿起才往后面去了。
才拨开珠帘,林锦婳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而后便看到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正在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
“来了。”赵怀琰头也没抬,继续用小刀将伤口的腐烂处削掉。
“嗯。”林锦婳轻轻应了声,眼眶微微发热。他不是奉皇命去处理爹爹留下的旧部么,竟是违抗皇命去救哥哥了么,还受了这样重的伤。
赵怀琰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抬头温柔看她:“来帮我包扎。”
林锦婳自然不会拒绝,上前才看到他从左肩一直斜斜划到了腹部的血红伤口,皮肉翻出来,可见有多疼。
林锦婳迅速替他上好药包扎好伤口,眼前早已是被泪水模糊了。
赵怀琰倒是挑挑眉:“这么多疤不好看吗?”
“啊?”林锦婳一时没反应过来,赵怀琰这是指了指自己布满伤疤但肌肉分明的胸膛:“你也不多看几眼,只盯着伤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