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山脚下有了动静,护城军跟侍卫们都回来了,身边却没有赵怀琰的影子。
赵阚面色沉了沉,难不成他今日喂了一晚上蚊子,竟是一无所获?
“人呢?”
“回禀王爷,山上什么也没找到,估计林小姐的两个丫鬟,已经葬身虎腹了。”护城军的领头道。
那几个侍从也上前低声道:“属下们去时,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竹屋了,属下看过,那竹屋里的茶还是温热的,显然有人才离开。”
赵阚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立即扭头盯着林锦婳,林锦婳却已经去看徐程青了:“表哥,时辰不早,我们先回去吧。”
“林小姐不找亲如姐妹的丫环了?”赵阚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林锦婳却只是狡黠一笑:“我那两个丫环还算有些功夫,兴许被这山上砍柴的人给救了也说不定。王爷可听说过能一人杀白虎的武松,兴许就有这等人物呢。”林锦婳说完,勒住缰绳,直接离开。
赵阚看着她转身而去,红色的衣裳在风中也飞扬了起来,那青色的黑发随着夜风与月光起舞,柔软的好似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嘴角不觉扬了起来,眼里也染上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护城军们也一同告辞离开,那些侍从们才战战兢兢跪了下来:“属下们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罢了。”赵阚看着林锦婳离去的背影,翻身上马,直接朝她追去。
侍从们看他竟是这样轻飘飘离开,都跟见了鬼似的对视一眼,才忙跟了上去。
林锦婳一路都没有把赵阚甩开,直到带着狗皮膏药似的他到了徐府门口,才略冷淡行了礼:“多谢王爷一路护送,时辰不早,臣女告辞。”
赵阚下意识的朝她伸手,却被徐程青一把挡开。看着徐程青防备的样子,他才邪肆一笑:“下次要学骑马,来寻本王。本王时间多得很,你这表哥不过是个半吊子罢了。”
“多谢王爷厚爱。”徐程青看着他灼灼盯着林锦婳的目光,忙道:“王爷不是还要查蛊虫之事?臣等不敢耽搁,先行告退。”说罢,带着林锦婳直接进了徐府。
赵阚竟也不怒,想着林锦婳今夜与自己在月色下骑马,便心情大好,就是这徐程青,太碍事了些……
他冷冷看了眼徐程青的背影,转身离开。
林锦婳回府后,徐夫人本还担心,见徐程青也在,二话不说便拧住了徐程青的耳朵:“你这小子,居然带锦婳出去学骑马,我看你是疯了,你个不孝子!”徐夫人对徐昭昭之事还心有余悸,若是锦婳也受伤,她定要自责死。
林锦婳知道她是好意,只笑道:“舅母,不怪表哥,我是非要他教我的。”
“锦婳,你不必替他说好话,这小子就是混账,在书院时就把夫子们气得病了好几个,我早就该教训他的,你且回去歇着吧,明儿一早舅母给你准备好吃的。”徐夫人温柔看她道。
林锦婳知道今日徐程青是要受自己连累了,想着此时房间里可能还有人,便只得歉意看了看徐程青一眼。
徐程青也是无奈,不过他倒是理解自己娘亲这段时日所受的委屈,倒也想单独跟她说说话,便也朝林锦婳眨眨眼,这才哄着徐夫人走了。
等他们一走,林锦婳立即回了院子,打发走了所有下人。
一入房间,浓烈的血腥气便传来了。林锦婳不知为何闻到这血腥气,竟是一股子的恼意升了上来,他每次都是不顾危险,每次弄得一身伤,好些次差点丧命。若是下一次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怎么办,若是下一次没有人再帮他了怎么办!
她怒气冲冲走进里间,待看到落寞坐在黑暗里的人时,方才的怒意瞬间就散了。
“婳儿……”
他轻轻唤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和无助,好似脆弱的轻轻一句话,就能将他击打得粉碎。
林锦婳怔住,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走了过去,才走到赵怀琰身边,他便抱着她的腰,将头搁在了她身上:“抱抱我。”
林锦婳抬手将他抱住,低头看着靠在身上的人,面色苍白,月光朦胧从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闭着的眼睛上,脆弱又无辜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怀琰……”林锦婳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哽咽出声:“我先帮你看看伤口好吗?”这么浓的血腥气,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