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泊山点点头,立即就让人去收拾行李了。
林锦澄也做好了准备,此番爹爹那儿应该也已经快回来了吧。
此时城外。
因为陪葬之令下的匆忙,很多东西都未准备好,所以走了半日路过驿站时,所有人便停顿了下来,但林锦婳却被看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允许她有自己的空间,就连在房间小憩,也是有人跟着的。
她坐在房间里,看着寸步不离的宫女,道:“我饿了,去拿些白粥来。”
宫女笑笑,却刻薄道:“回禀太子妃,上头吩咐了,一路上不必供您吃喝,奴婢是要寸步不离跟着您的,您若是饿了,喝些茶水吧。”
林锦婳眉梢微挑,看她得意的抬起脸的样子,轻笑:“你原是哪宫的宫女,如此仪态,也是宫里嬷嬷教出来的?”
宫女被讽刺,略显尴尬的撇撇嘴;“您有工夫关心奴婢的教养,不若关心关心自个儿,等明儿一早到了皇陵,您可就没工夫再跟奴才说这些了。”
“不急。”林锦婳瞥见外面渐黑的天色,抬手捂着小腹,浅浅笑起来。
“您什么意思……”宫女不解,便忽然感觉到一阵阵头晕起来。她勉强扶住一旁的桌子站好,才看向林锦婳:“太子妃,你……”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你何必如此急着露出刻薄的姿态呢。”林锦婳将手里捏破的蜡丸扔下,才上前看着她迷迷糊糊还要挣扎的样子,一枚银针直接刺入了她脖子上的穴位。
夜色已深时,驿馆里的人大多都睡下了,守在房门口的侍卫也有些昏昏欲睡,直到彻底撑不住,双双倒在了地上。
巡逻的太监听到声响,立即赶了过来,看到地上晕过去的人,赶忙推了门进房间去,才发现房间里的丫环也晕了,一旁的窗户打开着,而林锦婳已经不见踪影。
他想也没想,便大喊起来:“不好了,太子妃跳窗逃走了!”
他这一声喊,侍卫们都惊醒了过来,领头的来看了眼后,便即刻带着人朝外追去了。
因为事关重大,夜色又黑沉,他们不敢疏忽,连同驿馆的守卫也一并带走去各个方向追查了,驿馆里也只剩余些女眷守着。
宫女们还凑在一起紧张议论着:“若是太子妃真的逃了可怎么办?”
“皇上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她们越说越紧张,却没发现她们身后,跟她们穿着一样衣裳的女子步履轻轻的绕过了她们往楼下去了。
等到她到了楼下大堂时,上面的宫女才终于发现了,朝她喊道:“你是谁身边伺候的,这么晚要上哪儿去?”
底下的人脚步顿住,只垂着头轻声道:“奴婢方才一急,簪子落到外头了。”
上头的人一心关心着没找到林锦婳她们会不会被斩首,闻言,也没多疑便叫她走了。
她出了驿馆,看了眼漆黑空寂的四周,抬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往来时瞧见过的一片茂密的树林而去。
驿馆里的宫女们正说着话,忽然想起:“留下的宫女就二十来人,我方才数了数,都在这儿了,那方才出去的是谁?”
众人一怔:“难不成是……”
“自然不是。”屋外忽然一个黑影窜了进来,肩上还扛着一个女子,众人看去,那模样不是正好跟太子妃一模一样么,只是穿着不一样而已。
黑影看他们惊愕的样子,笑笑:“你们的太子妃,早点带去陪葬了吧。”说罢,扔下人,人影便窜出去了。
宫女们面面相觑,但知道命都保住了,便二话不说把地上晕过去的人绑了起来,却没发现这人手掌粗糙,根本不似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驿馆外家的林子里,方才逃出来的宫女快速的往前跑着,她只要逃到一个有人的地方歇一歇,就能想法子去找怀琰了。
她因为跑得太急,没注意到脚下的枯枝,直接被绊了一脚差点摔在地上,肚子也传来一阵阵疼痛。
“孩子……”她轻呼出声,不敢再动,小心的蜷缩在原地,从袖子里摸出一粒之前鲁御医开给她的保胎丸来吃下,才蜷缩着祈祷起来:“孩子,都怪娘太着急了,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她就这样等着,一整日粒米未进,如今已是饥肠辘辘。
她看了眼漆黑的树林,待疼痛消退了些后,才小心的捂着肚子,咬着牙勉强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