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桥见她直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羞怒立即涌了上来,朝她吼道:“你看什么!这些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将我从太子府赶出来,我又怎么会被师父拿来试毒!”她话说完,手指放在嘴里吹了道口哨,窸窸窣窣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比不上千军万马,但林锦婳觉得也差不多了。
她看着这漫山遍野的毒虫毒草,既如此,那就只能以毒攻毒了。
“夜生,抓住她。”林锦婳说罢,拿出了手腕系着的赤虹玉,而后抽下自己一直戴着的簪子,拔掉簪头,中空的簪子里便爬出一只黑色的蛊虫来。
林锦婳死死攥紧赤虹玉,只等着蛊虫爬到傅云桥体内去,这样就能控制傅云桥了。
但不等她的蛊虫爬过去,毒虫们已经靠近了,就连西夏的药粉也驱散不开。
眼看着毒虫就要扑过来,却绕着林锦婳的脚边全部停下了,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侍卫们被咬住,纷纷痛苦喊了起来,夜生也无法靠近傅云桥。
眼看着局势就要僵持,林锦婳拿出一直带在身边的天明珠来,她记得朗月寒给自己时,曾说过,这珠子能驱百毒?
她的珠子一拿出来,那些毒虫便惊恐的转头往回跑去,傅云桥愣住,这是什么情况!
“居然能驱散我的毒虫,那我看看这些你还能不能驱走!”傅云桥冷哼一声,看着林锦婳那张依旧完好的脸她恨得不行!说完,从她袖子里便爬出十来只的毒蝎子来,可只有毒蝎子也就罢了,伴随着毒蝎子出来的,还有傅云桥洒出来的血,血落在地上,瞬间冒起一阵毒烟来,而她脸上那块丑陋的疤似乎也变得更大了些。
林锦婳抓着天明珠倒退几步捂住口鼻,跟夜生道:“不能杀傅云桥……”
话未说完,之前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绕道了傅云桥身后,一剑刺穿了她的心口,而后才狠狠拔出了剑来。
傅云桥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被刺穿的心口,再看着林锦婳,嘴巴嗫嚅了几下,便直直超后倒了下去,让她脸上的疤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她的脸全部吞噬了。
她的血慢慢流出来,化成一大片的毒烟。
“不好,快走!”林锦婳立即道。就算不吸入这毒烟,也一定会招来这里真正的主人百毒谷谷主,到时候他们可就真是在劫难逃了。
夜生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将林锦婳抱起,便轻点足尖朝谷外而去。
林锦婳的心一直提着,手里紧紧攥着天明珠,直到夜幕落下前,夜生才终于带着他出了这百毒谷。
可在出谷的一瞬间,夜生也终于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林锦婳这才看到他腿上早已被被毒虫咬的满是黑血了。
等他们出谷后,百毒谷的谷主的确刚好赶到,还发现了死去的傅云桥。
有个小童子背着个竹篓跟在他身后,道:“她死了,师父苦心研制许久的毒药也没了。”
他未说话,只上前一步,看着已经被毒虫爬满的尸体,上前查看了一番,才道:“能让她忍不住出来动手的人,只怕是她。”
“她是谁?”
“软肋。”他浅浅笑起来,长眸睨着地上的血,转身朝百毒谷外的地方看去,兴致颇深:“看来,我也要出谷了。”
百毒谷外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家,林锦婳勉强带着夜生到了离这儿不远的溪边停下,才去采了草药来给他敷上,却坐在溪边研究起这天明珠来。
她记得衾息曾说过,西夏最不屑用的就是毒,可这位百毒谷谷主要是就是从西夏被驱逐出来的,那他是谁?这天明珠的由来又是什么?
她想不通,依靠在树边,看着天上挂起的一轮弯弯月亮,眸色微深,制造这一切的人,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的!
京城内。
皇帝的伤势在鲁御医的照料下已经好了很多,他勉强坐起来,看到底下跪着回话的孙侍郎,淡淡道:“京城没找到人?”
“臣无能。”孙侍郎也很惶恐,但那些人竟好似一夜之间蒸发了一般。
“你不无能。”皇帝冷淡看他:“好好想想,既然搜不到,那就想个好办法把人引出来。”
孙侍郎微微一怔,忽然想到:“徐泊山如何?林麓之父子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送死的。”
皇帝想起之前居然还是徐泊山把林麓之劝走的,讽刺扬起唇角:“他是功臣,朕对功臣下手,岂不是要寒了天下百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