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不必……”林锦婳连忙倒退半步,才道:“我喜欢一个人沐浴,要不你先下去歇会儿吧。”
半夏以为他是害羞,也不勉强,只暧昧看了他一眼,便小心退下了。
林锦婳松了口气,反锁了房门后,才兀自解了衣裳泡到了浴盆里去,温热的水漫过脖颈,好似所有的疲乏都解了一般。
但这个江妃到底要做什么?故意传出自己已死的消息刺激怀琰,如今又想利用这次选妃动什么手脚么?
她想不通,沉沉看着屋顶,慢慢没入水中。
等她沐浴好换好衣裳,也要出门了,今日听那小姐的意思,这位七皇子会举办宴会,一定会露面,她要去确认一番,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怀琰,如若不是,那真正的怀琰又在什么地方。
她换好侯府准备的灰白色长衫,外罩一条黑色轻纱外袍,腰间挂着一块白玉,一头青丝用一支玉簪全部挽起,但她的脂粉却不见了……
正想着,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之前那小姐便走了进来,瞧见她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而后便羞红了脸,忙道:“慕……慕公子,是半夏说,你也想去宴会,所以我才来的……”
“不妨事。”林锦婳瞥了眼铜镜里的自己,皮肤白皙细嫩,琼鼻樱唇,难道真看不出自己是个女子?亦或是他们就觉得自己男生女相,只是个过于清秀的男子?
她试探了一下,道:“就你我二人去吗?孤男寡女……”
“还有半夏和丫环们都会跟着的,哥哥被爹爹叫去了,我便没通知他。”她说完,还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样,林锦婳知道她还是把自己当男人了。也好,省的她多费唇舌。
不多会儿半夏也进来了,瞧见林锦婳仿佛变了个人似得,也跟着轻呼出声:“慕公子,你的脸……”
林锦婳勉强笑笑,总不好说是因为你把我的脂粉拿出去所以才没涂上吧。
很快便备好了马车,林锦婳这才知道原来她名叫宫衣鱼,夜生本命宫亦慎,卫国侯府在西南的地位就相当于平西王府在锦朝的地位,但卫国侯显然更得宠一些。
上了马车后,林锦婳的心便提了起来,她既担心七皇子不是怀琰,又担心他是,若是如此,他如今广为选妃,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和孩子?
没多久,马车终于在百草园停下了。
说是百草园,实际只是一个很大的宅院,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种满了各类的药草。
宫衣鱼拿了名帖,很快便带着林锦婳进去了,从进门开始,就能看到往来的各色貌美女子,有婀娜多姿的,又小家碧玉的,宫衣鱼模样不算绝色,便不起眼了。
“听闻七皇子不喜欢女子在他周围,所以身边伺候的都是太监,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他。”宫衣鱼边往前走,边左顾右盼,就盼着这位七皇子能出来呢。
林锦婳看了眼不远处的三层的阁楼,浅笑:“我们上去。”
宫衣鱼恍然大悟,连忙点头便快步过去了,但林锦婳到了阁楼上,还未见到这位七皇子,倒是先见到了老熟人。
“这件事尽快去办,不能耽搁了。”
男子站在假山后低声跟人吩咐着什么。
那人明显有些担心:“这样做,若是公主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男子俊朗的脸上写满了冷漠:“又不是要了他的命,若是不这样做,他一辈子也不会答应娶公主的。去吧。”
小厮闻言,这才点点头,赶忙转头去了。
宫衣鱼发现林锦婳正朝那个方向看,也跟着看过去,瞥见那男人,才道:“怎么是他?”
“你认识他?”
“新封的赫连将军,听闻此番好似要亲自带兵去攻打锦朝。”宫衣鱼说完,才道:“听闻他也是锦朝来的,慕公子难道跟他是旧相识?”
“不是。”林锦婳否认,但在这里遇见赫连璟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可他方才说不会娶公主,公主是指弦月,那么‘他’呢,是怀琰吗?
她看赫连璟看得出神,却没发现也有人看她看得出神。
离这儿不远处门窗紧闭的阁楼内,男人红色的瞳孔慢慢呈现消退之色,一看到那张脸,他心里的戾气便好似慢慢消退了一般,可他是谁?看起来是个男人,但为何自己心中竟有一丝丝的爱慕生出来,难道自己是个断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