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顾纯情如坐针毡。
她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医院看望一下权泽曜,哪怕是躲在病房外面偷偷地看上一眼也好。
抬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她穿上外套,拎起包就冲出房间。
在酒店门前拦了辆出租车,她直奔医院。
抵达时,看到门口有卖水果的,她挑了一篮,就往医院的住院部走去。
权泽曜在哪个房间,她不知道,罗烨在电话中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挂了电话。
她走到护士台前,向一名护士了解到了权泽曜所在病房后,就拎着水果去了。
到了病房门口,她没有推门进去,而是通过门上的玻璃往里面先探了一眼,病房内很安静,只有权泽曜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见其他人。
他果然是独自一人在这里。
见他脖子上戴着脖套,额角上贴着一块纱布,脸色奇差,顾纯情不由地有些心疼。
权泽曜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未动,像是睡着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提着的一篮水果,迟疑了一会儿,终是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她不想吵醒权泽曜,她只想把水果放下,然后就离开。
然而,她还没有走到床前,身后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
她停住步子,回头朝门口看去,病房的门已经被管家推开了。
管家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见到她,管家愣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
“少夫人,你终于来了,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管家一脸惊喜地望着她。
“我……”
“你是来看少爷的吧?”管家边说,目光边瞥向她手里提着的水果。
“是。”
“我就知道少夫人会来的。”
管家露出温温一笑,他走上前,从顾纯情手里把水果接过去,见权泽曜睡着了,他立即压低声音,对顾纯情说:“医生说少爷没什么大碍,只是脖子扭伤了,还有一点轻微的脑震荡,额头上的伤是皮外伤,在医院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少夫人请放心。”
顾纯情转脸看向床上的权泽曜,他依然睡着,并没有被她亦或者是管家的到来而惊扰。
听到管家说的那番话,知道权泽曜没有大碍,她总算能放心了。
“少夫人,你在这里坐一坐,我去外面给董事长打通电话,报个平安。”
说话间,管家将手里的水果篮子以及保温饭盒都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就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顾纯情倒是没急着离开,她在床边坐下来,见权泽曜的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她想将权泽曜的手放回被子里,但当她的手抬起来,即将触碰到权泽曜的手时,她又有些迟疑。
权泽曜睡眠很浅,她怕自己在碰触权泽曜的时候,会吵醒权泽曜,索性,她又将手收了回来。
这个时间,病房里还没有暖气,尽管门窗都关着,但还是有一丝丝冷的。
她注视着权泽曜,终于还是轻轻握起权泽曜的手,将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还顺手帮他掖了掖被子,怕他着凉。
做完这些,她重新在椅子上坐好,耐心地等着管家。
但是管家一直没有回来。
在病床前呆坐了两个多小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权泽曜仍然在睡,她起了身,想出去给管家打一通电话,问问管家什么时候过来,可刚迈步要走,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一把抓住。
她诧异地回头,发现权泽曜醒来了。
他在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
似乎是在这里见到她,令他太过震惊了,他定定地盯着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抓着她手腕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
面对他直视的目光,以及淡漠的问话,顾纯情的视线快速转移。
“只是过来看看……”
“看看我死了没?”
“……”
“我死了,你就可以永远摆脱我了。”
顾纯情暗暗咬牙。
她没想到权泽曜会把话说得这样难听,她来看他,是因为担心他,在他眼里,她怎么就成了一个专程跑过来看他笑话的烂人了?
难道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