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飞扬，在前世为数不多的记忆中里，最为清晰的确是有人在冰天雪地里赠了她一碗热饭，可那人正是她要刺杀的人，她还是将他杀了。
却不知那个人在临死时，是否痛恨她。
凌天籁抬睫看向帝泽，他氤氲的眸光里，浅浅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似若有所思，却又流动着看不到底的沉沉黑暗。
凌天籁想，自己果真看不懂师尊。
她第一次见到他便为他倾倒，一路走来，无耻赖皮没有下限的追随他的身影，期盼的不过是能得他欢喜。
可师父有时待她极好，好的让她快要误会，他是不是对他曾有心动。
可有的时候，师父又那般疏离，疏离的便是她碰一碰他，他都会几天不搭理她。
她是个急性子，又是个直率的人。
喜欢便是喜欢，做不出忸怩，亦做不来欲擒故纵。
她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才会那般肆无忌惮，在她的意识里，只有这样直白的去表达自己的喜欢似乎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在帝泽眼里，她是不是太开放，太无耻所以让他无法忍受?
凌天籁轻声道：“帝泽……”
帝泽身子一顿，看向她。
凌天籁蓦地摇头笑道：“我饿了。”说罢坐到他身侧，随手将他手里的树杈拿了过去，专心致志的烤起肉来。
帝泽眸光微漾，看向她的侧颜。
一次晋级，将她明朗的明艳揭之于众，少女的经历的青涩像是渐熟的樱桃，泛着馨香。
最初的开始，不过是寂长的长河里打发时间的手段，养个徒儿，找些乐趣，也好，是以不悲不喜，不乐不欢。
她出格的举动，他只当孩子心性，自不会加以干预。
她是一株小苗，他无心插柳，却也能让她成长成参天大树。
亦或者，心底，从未将她当做徒儿，薄情的说，不过是找了个打发时间的乐趣……
可后来，日日相处，她活力四射，充满朝气，有点笨，有点傻，但又极聪明，偏偏又有些猥琐，无耻，无赖。
这是一个真正的人类，拥有七情六欲，拥有悲欢喜乐，她不完美，却有血有肉，真实逍遥。
所以那样的明媚渗透于肌肤，血肉，经脉，心灵……就这样一步步，开始干预他的一切。
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莽莽撞撞，在他的世界里肆意冲撞，已经不可控制。
VIP卷 第387章 皮糙肉厚
他的眸光落在她的唇上，轻软若鸿羽，渺渺入人心。
他突然抬手落在她的手上。
凌天籁一怔，抬头看他。
“糊了。”他吐出两个字，看着她茫茫然看他的视线，旋即又“啊呀”一声，慌忙将肉缩了回来。
却不料那树杈咔嚓一声断开，鹿肉滚进火堆。
凌天籁忙忙的伸手去抓，却被帝泽抓住手腕：“怎么慌慌张张的?真当自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凌天籁怔了一下看着他微带苛责的眉角，他在关心她吧，是出于什么关心?师徒还是师徒?
天际大雨瓢泼，洞内静的只能听到雨声，凌天籁靠着凉凉的坚硬的石壁，却不知何时睡过去的，这一梦，她只不断奔跑再奔跑，累的像条狗，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扭头看去，竟然看到身后的黑暗张开血盆大口像她吞来，凌天籁张着嘴，却叫不出声，呼吸和心跳似乎都在那一刻停止时，清淡的声音传来：“天籁……”
凌天籁惊惧的睁开眼睛，便看到帝泽站在那黑暗前，似笑了一下，旋即转身向那黑暗走去。
凌天籁只觉肝胆碎裂大叫一声：“师父!”
猛地坐起神，只觉额头剧痛，凌天籁“啊呀”一声捂住脑门，却见帝泽正俯身无奈的看着她，下巴处却一片红肿。
凌天籁：“……”
“额头痛么?”
“下巴痛么?”
异口同声的开口，两人皆是一怔。
“不痛。”
“不痛。”
这次答案却一致。
凌天籁脸皮这么厚都觉得有些尴尬，何况师父?
帝泽怔了怔，旋即眸光柔和道：“额头红肿成这样子，还说不痛?”
“我皮厚。”
帝泽抬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凌天籁“啊“了一声气愤道：“你干嘛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