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样觉得……”冷幕川不由附和。
“你就是丸子!?”嚣张的声音传来,丸子不由偏头看了一眼,却是个年纪相仿的少年,眉目极为好看,偏嘚瑟的欠扁。
丸子道:“是又怎样……”
少年噌的站起身,气急败坏的指着丸子道:“我白羽,死也不会娶你的!!!”
丸子:“……”
冷幕川蓦地握起拳头道:“胡说八道,丸子怎么可能嫁给你!?”
丸子诧异的看了一眼冷幕川,旋即认真道:“是啊!”
白羽捏住拳头:“你是谁?滚开!”
冷幕川咬牙:“你知不知道本殿下是谁!?”
白羽冷哼:“管你是谁,看打!”
两人扭做一团,丸子看了一眼,良久道:“少年们,请不要为我打架,好伐?”
白羽一个踉跄,恶寒的盯着她:“食物,你胡扯什么!”
丸子寒毛倒竖:“混蛋,你叫我什么?”
“丸子不是食物吗?”
丸子:“看打!”
××××
夜色已深。
凌天籁微微起身,看着酩酊大醉的众人,满室弥漫的酒香令她依旧头脑昏沉。
她推开窗户,冷风惯了进来,她顿了顿,随手披上了披风,将门从外关上。
外面依旧灯火阑珊,雪却下的大了些。
按照习俗,这灯,大抵是要亮上一夜的。
地面铺上了一层绵绵的雪,偶尔有几个脚印,却被雪覆盖的不怎么清晰了。
凌天籁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一盏盏纸灯倒映着梦幻般的光影,诺大的城池,却奇迹般的没有一丝声音。
她突然感觉到了无边的寂寥。
每每从梦里醒来,心里都充满着巨大的空落。
她总觉得,她活不下去了。
没有眼泪,也没有心,就这样活着,却不知道要活多久……
三百年,这样的漫长……长的看不到尽头。
风鼓起她的披风,雪花丝丝缕缕钻入脖颈,那种冷,好像自心里散发出来的。
突然的,便没有了支撑着她走下去的动力。
步子缓缓顿住,雪花轻轻盈盈,缠绕着盏盏纸灯,世界在她眼前,亮的有些模糊。
她摇了摇头,而后又缓步向前走去,缓缓在一盏灯前停下。
那盏灯上,画着一朵莲花,莲上立着一名男子,白衣如雪,却只画了一个背影……
心蓦地像是被刺了一下,她不由的抬手,向那盏灯探出手。
落在灯上的,却有两只手,不经意的触碰,让两只手皆是一滞。
凌天籁身子僵了僵,而后缓缓偏过头去……
风突然静止了。
墨色的夜,唯有莹白的雪,纷扬而落。
万事万物,好似尽皆淡去,唯有眼前的人。
那眉是朦胧青黛,随笔一描,提亮山河。那睫是浓羽粉墨,纤毫毕现,水墨尽染。那眸芳华朝晖,虹彩流月,潋滟如梦。那鼻玉骨天成,清隽峭拔,精致雕刻。那唇星光映彩,剔透柔软,诱人唇齿。
那人……
凌天籁唇角颤了颤,眼底层层水雾弥漫,一点点,映照着满城灯火。
若是梦,便让她从此深陷梦中,再不复醒吧……
若是梦,便让她羽化成雪,随他而逝吧……
若是梦,请让她慢些醒来……
“帝泽……”眼泪,颗颗坠落,她蓦地泣不成声。
压抑的痛苦令她再也顾不上其它,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痛哭失声起来。
她做不到像他那样好,面对着绝望,一年一年的等待。
她真的,走不下去了啊……
她想他,想的快要发疯了。
“帝泽……求你,回来好不好?”她身子颤抖,“我已经,无法支撑了……”
呼吸是痛的,宛如寸寸的割裂喉咙。
她想,他当年让她刻入骨髓的,并非真解,而是入骨的相思,每一丝每一缕,都在今日,牵动她的心脉,痛彻入骨。
若是她再用功一些,是否,便能在最后,挽救他,是否,便是另一种结局?
男子的身子缓缓僵硬。
他抬了抬手,良久又放下,声音似缱绻了雪,低低道:“姑娘,帝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