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录_作者:书海沧生(234)

2018-10-10 书海沧生

  “就算不会丢,你这会儿在哪儿?为什么没在单位?”

  “我在家,案卷已经整理完了。”

  “谁准你回家的?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不要以为你是新来的,大家就要迁就你。”

  阮宁憋得肺都要炸了,音量也加大了:“我自己准的,今天是周日。”

  对方却更加愤怒:“你少给我拿你的小姐调调,谁不知道你是个搞破鞋的,没人要才来到我们院的,分配给我简直是我们庭的耻辱。”

  她挂掉电话,一转身,俞迟披着睡衣已经起来了。

  阮宁接了盆热水,示意他坐在沙发上,然后把纱布解开了。曾经要拿手术刀的温柔细软的手现在满布狰狞伤痕,手心上是一道延续到腕子的划伤,红肉之下,隐见骨膜。

  这包扎有有些相糙,应当是当时条件限制。阮宁拿来酒和药膏,又清理了一遍,才重新裹上干净的一卷纱布。

  她低着头,蹲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两人都有些沉默。

  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我惯的,早该给你了。这工作不想做就不做了,喜欢什么,就做些什么。

  地还是没有作声,俞迟以为她不开心了,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一下一下的,眉毛眼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全舒展成温柔的模样。

  阮宁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她有些难过地问他:“为什么呀,为什么一定要参军?就算要假死,去别的地方做点别的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你跟我说,当外科医生是你的心愿……你的心愿,怎么说变就变……”

  她爸爸的生命,就是在这里埋下悲剧的种子。爸爸那时的手上身上也总是有伤口。她一点都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丈夫重蹈爸爸的覆辙。

  哪怕他是超人本人。

  俞迟说:“就因为你父亲曾经在这里参军。”

  而你的遗憾也是从这里开始。我想把一切重新轮回到这里……

  可还没等俞迟说完,阮宁就吐槽:“唉,我跟你说,我爸也真不想来这儿,是我二叔眼疾手快先抢了好地方,我爸没办法,硬着头皮只好来了。你怎么傻乎乎的……”

  她用看瓜的表情看俞迟,俞迟一把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放在腿上,禁锢起来,低着头,狠狠咬了上去。

  “对,我就是个傻子!”

  阮宁张着嘴,嘴上还有干燥的唇皮。

  阮宁倒也没听俞迟的,把工作辞掉,她还是很珍惜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工作的。

  邱庭长这人没法处,她就申请去其他庭。

  分管人事的副院长出面调停了一下,邱庭长也没脾气了,对阮宁客气了不少。当然,心里有忿有怨,不表现出来,阮宁也不会再理会。

  时间久了,庭里其他几个法官和书记员也渐渐和阮宁熟悉起来,暗地里经常跟她埋怨老邱这人有多变态。

  唯一的男法官小张说:“哎呀妈呀,你都不知道她上次,给我派了个多扯犊子的活儿,让我去找院长,我啥级别,让我直接找院长,替她请假,她说她要请事假半个月出去玩,让我去请……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冤大头的脸?Excuse me?”

  小张长了一张国字脸。

  旁边书记员小马猛点头:“还老是欺负我们这些女书记员,说我们不好好学习才考了书记员,说我们为了勾引男人才化妆,妈妈的我还能说点啥……”

  女法官小李补刀道:“怪不得嫁不出去!阴阳失调憋的!心眼儿坏!该!”

  一直跟邱庭长交好的另外两人冷哼了一声,一个拿拖把拖地撵人,一个收拾办公桌哪绑响。

  小伙伴们作鸟兽散。

  阮宁最近几周一直忙于处理新案件,开庭完毕之后,邱庭长却说要迎新,欢迎阮宁。

  怎么请客呢,AA。

  这不是聚餐吗,你叫啥玩意儿请客。

  大家都无奈了,但邱庭长毕竟是领导,阮宁同志是无辜的,得,她说什么就什么吧。

  十月份的天,延边已经降下第一场雪。

  邱庭长格调高,要求去吃铁板烧。298元一位的自助餐,大家都甩开了腮帮子吃。

  邱庭长拉着官腔,说小阮这同志不错,虽然一开始给人的印象不好,这共处时间长了,也能相处好。所以,大家好好团结一致,不要搞内部阶级斗争。

  一脸她这人还能凑合,你们忍忍不要欺负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