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殷珀脸上的表情,从原来的轻松愉快转为阴沉骇人,仿佛又回到他们初相见的那一刻,那时他的眼神就是这么凶狠可怕。
“我知道了!”她甩掉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不过是和打铁铺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手上这束花该怎么处理?”丢掉?
“给我!”她没好气地抢过他手上的红蔷薇,顺便白了他一眼。
瞿殷珀耸耸肩,这样也好,拿束花在街上走也挺累的,随便她喽!
两人继续逛街,不过说是逛街,两人根本没交谈,各自逛各自的。平心而论,罗新镇是个有趣的地方。虽然是座小镇,但举凡吃的、穿的、用的铺子样样不缺。也许是因为朝廷在此设驿站的关系,民风纯朴的小镇,竟然还有妓院,风景煞是有趣。
还有那闻名大明的回春堂,他差点儿忘了。此外,他听说过这个镇上曾经有家艾家酒坊,能够酿出天下第一美酒——斜雨酿。
他是没喝过斜雨酿,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尝尝看,否则白走这一趟。
耿翎光顾着生气,压根儿没心情看街景,虽然她一向就喜欢罗新镇纯朴热闹的景致,但她今儿个真的没什么心情。
他们两个与其说是逛街,不如说是行军,走路比快的。
“姑娘,您长得真漂亮,要不要买支簪子插在头上?一定很合适。”
正当他们行经罗新镇最热闹的大街时,一位妇人突然冲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向耿翎热心推销头饰。
耿翎低头看着妇人手上的木簪子,简朴的木簪子上头缝上了几朵棉布做成的小花,煞是可爱。
“这些头饰都是我自个儿做的,姑娘如果喜欢,我可以算您便宜一点儿,您就买点儿吧!”妇人推销簪子还不够,连篮子里的头饰都一起拿出来,一支一支比较、兜售。
“不用了,我不需要。”耿翎试着躲避妇人的纠缠,但妇人不死心拿着簪子在她头上比来比去,一边念念有词。
“没关系,看看啦!这些头饰都很漂亮,不买可借。”妇人拚命推销,无论耿翎怎么躲,她都有办法缠上。
“真的不用了。”耿翎拚命推,就是推不掉,妇人缠人的功夫硬是要得。
“不要这么说,您就看一下嘛——”
“她说不想看,你没听见吗?!”
就在妇人纠缠不清的时候,瞿殷珀突然介入,冰冷的眼神和危险的语气,差点没把妇人吓死。
瞿殷珀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是妇人没见过的,不禁吓得全身发抖,耿翎见状赶紧拿走妇人手上的簪子安抚她。
“您真的做得很好,以后有机会我再向您买好了,今儿个不方便。”她笑着将簪子还给妇人。一来她身上没有带银两,二来她就算有钱也不敢乱花,毕竟她孤家寡人的,能省则省。
“好……好,谢谢您。”妇人吓得脸色发白,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够长得这么英俊,眼神又这么凶狠,亏他爹娘给他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都被他自个儿白白糟蹋掉。
“大娘,您不是镇上的人吧?”为了安抚妇人,耿翎刻意同她聊天,藉以放松妇人的心情。
“不是,我是从别的村子过来的,晚一点儿就要离开罗新镇。”即使耿翎极力安抚,妇人还是偷偷打量一旁的瞿殷珀,充分显不出她的不安。
“这样啊,真可惜。”耿翎把木簪子放回篮子里,再次对妇人微笑。
妇人点点头,很感激耿翎帮她解围,同时想不通像她这么和善的女孩,为什么会和瞿殷珀在一起?虽然外表登对,但个性一点儿都不搭。
耿翎又和妇人聊了几句,随后继续往前走,越走越生气。
瞿殷珀继续当她的跟屁虫,跟了很长一段时间,耿翎终于忍不住转身生气地质问瞿殷珀。
“你干嘛吓唬那位大娘?她只是想做生意而已。”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他说话,但他的行为太粗野了,她不得不站出来伸张正义。
“可她不是在纠缠你吗?”瞿殷珀皱眉。“我看你摆脱不掉那位大娘才插手,到底哪里做错?”他只是想帮她解围,结果反倒挨骂。
“那也不必——算了!”他根本说不通,说了也是白说,不如省下口水。
瞿殷珀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女人基本上就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动物,怎么做她们都会挑你毛病,根本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