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别说了,他不想听,不要动摇他的决心。“其实你什么都不懂!你不知道累积在我心中的恨有多深,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开剑结束大明朝,解救全天下受苦的老百姓!”
“你这么想是不对的!”错得彻底。“只要是改朝换代,就一定会发生战争,百姓们也会受波及,到时候全天下的老百姓会更苦。”
“所以才需要斩情剑!”他吼道。“只要把所有人都变成傀儡,人们就会乖乖听话,就可以避免战争!”
“如果你想避免流血,只要住手,百姓就可以过和乐的生活。”她不懂他的眼里明明写满痛苦,为什么非得做错事不可?
“这里和乐不代表整个大明也一样和乐,你知道外头有多少百姓正在痛苦哀号吗?”他会受罗新镇吸引,正是因为这儿与世无争,但这却是一个假象,还有更多的穷人在饥饿的边缘挣扎,受尽富人压迫,他们正在做的,正是改变这不公平的现象。
“我知道,所以我一样痛苦。”她并非那么无知。“但你的做法是错的,我不会帮你开剑。”
“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命令你,你好像忘了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他的口气阴沉可怕,二十天以前她可能会傻傻上当,但经过了这半个多月的相处,她知道那其实只是他的伪装,真正的他其实比谁都富有同情心。
“我根本不怕你。”她已经看穿他面具底下的真实个性,有什么好怕的?
“你……”他眯眼,料不到她会有这种反应。
“文德也说过,是你提议要收集嗜血剑,因为你不想血流成河,这就证明你根本不是自己口中的坏蛋。”所以在她面前使坏一点用也没有,她已经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再也不会上当。
“到头来,我还是被自己的好兄弟出卖了。”先是组织的弟兄,再来是文德,他可真走运。
“你明明知道文德永远都不可能出卖你。”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说反话,折磨自己的良心。
没错,他知道文德不可能出卖他,但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事实却教他左右为难,无法顺利执行任务。
“殷珀——”
“不要说了!”他不要听。“我想咱们已经培养出足够的感情,至少够用来开剑。”
他缓缓将斩情剑从剑鞘里抽出来,银白色的剑刃闪烁着黑色的光芒,即使是黑暗都遮不住。
“别傻了,我不会帮你的。”她说什么都拒绝开剑。
瞿殷珀闻言愤怒地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后压在墙上,口气阴森森。
“我不会弄伤你,你放心。”他死也不会伤害她。“你只需要手握住剑把,往我身上划一刀,干净又利落,不会花费你多少力气。”
“别想逼我做伤害人的事,我不干。”她连一只老鼠都舍不得杀了,况且是往他身上戳洞?
“耿翎!”
“如果你非逼我拿剑刺你不可,我会先咬舌自尽。”只要她死了,谁也开不了剑,大明的江山也会没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很好,他拿镇民的生命安全恐吓她,她就拿自己的生命当筹码,她可学得真快。
对耿翎来说,她赌的不只是性命,更是他们之间的爱。如果他也爱她,他会跟她一样不忍心伤害她,正因为是相对的,所以她也不想伤害他,即使一个小小的伤口都会教她心疼。
这是一场意志力的战争,谁先投降谁就输了,而且是彻底的大败。
“这是你逼我的。”他握紧剑把,改为将剑刃对准耿翎。她或许有筹码可以赌,但他没有。今天他若无法顺利开剑,会被组织视为叛徒,连带着无法为他父母报仇。
耿翎闭上眼睛,等待他把剑刺进她的身体。
瞿殷珀手拿斩情剑,好几次要下手都无法下手,最后他终于——
咻!
剑气直直朝耿翎扑来,她闭紧眼睛,等待必来的疼痛,却只等到墙壁龟裂的声音。
她睁开眼,发现斩情剑不是插在她身上,而是距离她脸颊不过几寸的墙壁上,锋利的剑刃刺穿墙壁,留下一道长及地的裂痕,无法想像若是换成插在她的身上,会是如何?
耿翎呆呆地看着瞿殷珀,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对她,也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