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宾客中有不少当时全程围观了那场闹剧的人,对这事还有点印象。不过有热闹看,火又没烧到自己头上,加上对柳家近来得势看不过眼,他们自然不会多嘴说什么。
柳母害怕柳父和柳玉桢责怪自己,没敢说出徐家抢了他们东西这件事。所以柳父与柳玉桢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万分惊讶。
柳母没敢看他们的脸色,一心想着向徐家要回东西。没想到那婆子把脖子一横,哭天抹泪地说:“苍天有眼哟,柳夫人你可别随便污蔑别人!你说的那事有谁看见了?谁能作证啊?你说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啊,红口白牙地就陷害我们徐家!”
徐家之所以派这个婆子来,就是看中了她泼皮无赖的特点,不管你有理没理总要抵赖耍滑,一般人还真弄不过她。徐家靠着这个婆子可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柳母出身名门,从未见过这样没有礼教、不讲道理的人,顿时气的眼睛都红了,还没等柳父和柳玉桢反应过来,柳母就叫上奴仆抄起家伙,朝地上耍赖的徐家婆子抽去!
这下子可不得了,大的要掀破屋顶的哭嚎声响了起来:“救命啊,柳家要杀人啦!快看呐,柳家不讲道理,随便殴打客人啦!”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好好的喜宴就变成了菜市场,徐家婆子身边的奴仆们也哭嚎起来,誓要搅得柳府喜事变丧事!
看到这混乱的场面,不远处旁观的姜学勤和妾室赵氏对视一眼,脸上流露出得逞的笑容。
没想到柳玉桢虽身处乱局却依然冷静,他看到姜家人脸上的神情,立刻察觉到姜家人的不对劲,只是现在实在不是一个揪出他们的好时机,只能先安慰着怀里暗自垂泪,自责自己给柳家带来不幸的余盈盈。
柳父见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想着赶紧息事宁人,于是把气哭了的柳母拉回来,对徐家婆子说:“今日是小犬大喜的日子,请徐家给老夫一个面子,别再闹事了。如果是老夫往日里有得罪徐家的地方,老夫愿意事后去徐家请罪,这样行了吗?”
柳父到底是朝廷正三品官员,虽然为人性格软了点,但徐家婆子等人是不敢对他太过放肆的。
那婆子冷哼一声,觉得今天的事情闹得差不多了,目的也达到了,就说:“哎呦柳大人您说的哪里话。既然您自己都承认是柳家无理取闹,血口喷人了,我们徐家就当作是被狗咬了一口,只能认倒霉了!”
柳父听了气的发抖,文雅之人又不知怎么骂人,指着徐家婆子说不出话来。
徐家婆子又嫌不够,阴阳怪气地瞟了眼柳玉桢、余盈盈和柳府的牌匾,不怀好意地说道:“今天这婚结的啊,就叫——丑人穿烂鞋走进臭茅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下子余盈盈强忍着的泪水“哗啦”一下全流出来了,柳玉桢也心疼的够呛,抄起身边的花瓶就砸到那徐家婆子的身上!
☆、血口喷人
只听到“哗啦”一声,花瓶打在徐家婆子身上,又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徐家婆子之前的哭嚎都是假装的,这次被花瓶打在身上是真疼了,嚎叫的声音都真了许多。
“哎哟!你们徐家无理取闹、血口喷人,现在还要杀人灭口啊!”
花瓶砸来的时候,徐家婆子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挡着的手立刻浮现出一大块青紫,可见柳玉桢用的力气之大。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的声音围绕在柳家人的身边。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此事并非柳府的错,而是徐家蓄意生事,可是总有些微妙的眼红使他们见不得柳府好。
正在这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从人群外围传了进来。
“徐家无理取闹、血口喷人还要杀人灭口?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这声音好听极了,犹如山涧清泉流淌而过,拂去人们心头的燥热。只是听着十分陌生不知是谁家的娘子?
众人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位身着浅黄色宫廷襦裙,头插一对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并玲珑翡翠流苏的女子缓缓走来,朦胧的烛火下仿佛月宫下凡的仙姝漫步而来。在她身旁,还站着一位长身玉立、高大伟岸的男人,身着黑衣,气势逼人。
有识得那男人的赶紧低下头来,怯懦地不敢做声,不认识男人的也被他的气势压迫,不敢在他面前冒犯。
先头说话的明显就是这位浅黄色宫裙的娇娘了,大家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仪态优雅地走到柳父柳母身边,躬身行了个俏皮的礼节,笑着说:“阿耶阿娘,女儿来晚了,还望您们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