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巧容眼里的泪水马上就流下来了,大声地说:"我才不要这个瞎子教!一个废物不配来教我!"
说完,钱巧容还大力推了一把杏娘,把她推倒在地后跑回房里,把门给锁上了。
钱夫人赶紧把杏娘扶起来,气急了大声骂道:"还说自己不是废物,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什么都做不成的赔钱货!"
钱夫人这话说完后,钱巧容的房里顿时传来摔打东西都声音,钱夫人更是气的上前敲门,扬言再不开门就拿斧头来把门劈了。
看着眼前的闹剧,杏娘双手拉住了钱夫人,温温柔柔地说:"钱夫人,既然是请了我来做教养娘子,您就先让我试试好吗如果您有事,就先去忙吧。"
钱夫人被气的不清,又不好当着杏娘的面闹起来,临走前拜托杏娘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杏娘都点头应了,钱夫人这才气冲冲地离开了,只是心里对自己女儿钱巧容的事不太抱希望,只求找个一般的人家赶紧嫁出去了事。
☆、县令千金
这边钱夫人刚走,房间里面就传来钱巧容愤怒的声音:"你个瞎子,快滚啊!我才不要你教呢!"
听到钱巧容一口一个"瞎子",杏娘丝毫没有动气,反而在院子里寻了个石凳坐下来。好在现在已经九月份了,天气转秋,冷热适宜,因此在院子里坐着吹风也挺舒适的,只是有点想念自己玮儿就是了。
就这样坐了小半个时辰后,杏娘估计里面那个大小姐应该差不多消气了,于是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开口哼唱起来。
一开始哼唱的她经常哄着玄玮睡觉的童谣,想起自己的儿子,杏娘的声音忍不住更加柔软了,神色也越加温柔。
杏娘的声音本来就十分清脆悦耳,平常随意唱的歌都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如今温柔地唱起来,其中的暖意更加令人感到舒适。
一曲唱完,房间里没有丝毫动静,但这反而是个好现象。因为以这位钱千金的性格来看,如果她真唱的不堪入耳,只怕当时就会有骂声从里面传出来。
见有效果,杏娘又换了一首曲子唱起来,这首曲子的词是取自《诗经.蒹葭》,不过曲调是她自己闲暇无事时填的,不说别的,其他人是没有听过这样的《蒹葭》的。
果然还没等杏娘唱完第二遍,房门就打开了。钱巧容一脸不屑地走出来,嘴巴里还说着:"你这曲子一点都不好听,就连红花楼里的妓.女唱的都比你好听。"
听到钱巧容把自己和妓.女作比较,杏娘还是不生气,在她看来,十六岁的钱巧容就像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不明是非张嘴就骂,与她置气未免太小气了。
杏娘就当做没听到她的话,继续把第二遍歌曲唱完。
反而是钱巧容见她不理自己的话,更生气了点,嘴里骂骂咧咧地:"不过是个瞎子,本娘子说话你听不到吗难不成你还是聋子吗"
等自己唱完这支歌之后,杏娘才开口柔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喊你‘容容’可好"
从来没人这么亲密地喊过自己,钱巧容的脸隐约有点红了,嘴巴倔强地说:"别叫我‘容容’,难听死了!"
说完还扭过头去,想到杏娘应该看不见,于是像是为了表达自己此话底气足一样,还转回头来挺直胸脯,冷哼一声。
杏娘就当做没看到她的色厉内荏,接着说道:"容容你说口口声声说我是瞎子,那你敢和我比一比吗比一比自己有没有我这个瞎子厉害"
钱巧容这人的性格,最容不得别人激,马上急了眼说道:"比就比,你说比什么"
说完想起杏娘的歌声那么动听,连忙说:"我没学过唱曲,才不和你比这个呢!"
杏娘莞尔一笑,又问她学过写字吗敢不敢和她一比
钱巧容身为县令之女,寻常的书还是读了一些的,字也曾学过,所以并不虚她,当下就叫婢女带着杏娘进了房间,让她在一边等着。
等婢女们匆匆忙忙地把房间里砸掉的东西捡好,又花费了好长时间把不知道被钱巧容塞到哪里去了的纸笔找出来后,才让婢女引着杏娘到桌前。
杏娘等了许久也没有不耐烦,还是一贯的笑着说:"既然是比试,你又年幼,不如你先写,然后告诉我写了什么,我再在纸上写如何"
钱巧容眼光略过杏眼睛上蒙着的薄纱,冷哼一声,拿起笔沾了墨,思量一会儿就写下了这么一句话--眼瞎瞎瞎瞎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