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句话,悲痛至极的柳母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她什么也说不出来,疼痛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晕厥过去!
然而她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吩咐婢女按照柳玉桢的嘱咐送走之后,形容癫狂地带着几个婢女又出门了。
柳母一出柳府,就到了崇仁坊的地界。这里向来是达官贵族、权宦人家的居住地。
她穿着朴素的衣裳,头上只带着一根银簪,带着仆人直接来到旁边人家住所门口!
“我柳家冤枉啊!贱妾柳吴氏跪求各位大人,救救我家夫君和大郎吧!”柳母“扑通”一声,双膝用力跪在了大门口,脑门用力地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发出“叩叩叩”的声响,力气大的把头发都磕散了,银簪固定的头发也散乱了下来。
“若能还妾夫君与大郎清白,贱妾愿意当牛做马衔草相报!将柳家数代积蓄全部奉上!”边说着,柳母一边更大力地磕头,丝丝血迹很快就从她脑门上流下来。
很快这家人就从里面出来了,看见是柳母,只冷冷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着这家人就将大门关上了,再也不管府外事了。
柳母见了,也没什么意外的神色,起身来到隔壁另一家权贵门口,“扑通”一声又跪下来磕头,嘴里癫狂地说道:“我儿玉桢冤枉啊!恳求大人出手相助!贱妾愿意以死相报!”
那家主人出来一看,连句话都没有,直接叫奴仆拿着长矛将柳母叉离门口附近,柳母又冲了上来向他们磕头:“求求大人出手,救救我家夫君和大郎吧!”
那家夫人平日里和柳母有些交情,看她疯狂的模样劝道:“别求了,你求我们都没用,整个大兴城,没有人会出手救你们的!”
那家夫人的夫君冷哼一声,一把将自己夫人拉过来,愤怒地说道:“你们柳家自己该死,还想扯着我们去死吗?”
柳母面不改色,仍磕头求道:“求求大人出手,救救他们吧!”
那家人也不听她说什么,说完就带着人回府里,把大门重重关上。
柳母见了,一句话也没说,带着人又往隔壁另一家的大门口跪去,那家人早知道她会来求,就由着她跪,大门也不关上,门口的奴仆满脸讥讽地嘲笑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夫人:“当真下贱,来来来,冲着爷爷我跪一跪,我保证等你夫君和儿子死了,去你柳家大院里好好疼爱你,哈哈哈……”
周围的奴仆纷纷哈哈大笑,嚣张肆意地说着无数龌龊的话。
柳母带的仆人听了,就想冲上去教训他们,然而被柳母拦下了。她对这些人视若无睹,又换了一家人门口跪下哀求。
就这样柳母在众人的围观和嘲笑下,从崇仁坊跪到了宣阳坊,把周、孙、王这大兴城里的三大巨擘和姜、薛、徐等有些势力的权宦人家都跪了个遍,无一不是闭门相对或冷嘲热讽,就连与柳家素来很亲近的姻亲人家或者柳母自己的娘家也是一样。
更有无数官宦人家好奇地来围观柳母磕头求援,当着她的面打赌,她还要跪多少家,还能坚持多久……
一天下来,柳母的膝盖和额头都肿的像个馒头,血液也浸染了素白的衣裳,可是无一人愿意出手相助,所有人都把她当做笑话,没人愿意听她把话说完。
这一刻,柳母的心寒凉的彻底。
最后迫于绝望,柳母来到程府门口,声声喋血地哭诉,祈求程岳蓬放过柳家。可惜,程岳蓬因潦河水患一事又被召进宫里,只有程平忠出来,张扬地大笑:“哪儿来的疯婆子,站在这里等着讨饭啊?赶走赶走!”
奴仆们奉命拿着棍子对着柳母就是刀棒相加,柳母一边躲闪一边向程平忠求饶,求他放过自己的夫君和儿子。
程平忠听了才知道她是柳家夫人,看着形容狼狈的柳母一行人,他不怀好意地说道:“要不然你给本大人舔鞋,我就去救他们怎么样?”
看着柳母怔忪片刻,然后竟然真的跪着爬到程平忠脚边!
这时程平忠一脚把她踢开,嘲笑道:“叫你做你还真做啊?不过你连给本大人舔鞋都不配!没有脊梁的女人,呵……”
程平忠哈哈大笑,心情非常愉悦地哼着歌,迈着步子进程府去了,不过进去没多久,他就像突然发疯一样抄起身旁仆人的棍子打在他们身上,边打边喊:“打死你个龟孙子……哈哈哈……打死你个龟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