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柳芝兰就轻轻放下此事,说话的声音都盈满了笑意:“那可是柳夫人您说的,我从始至终没同意过呢!要不然您问问阿耶,看他舍不舍得让您下堂?”
柳芝兰这是揭过去的意思,偏偏柳母傻愣愣地听不太懂就转头眼泪巴巴地看着柳父,面含期待又要掩饰一下地问:“祁国,你、你要休了我吗?”
柳父无奈地摇摇头,古板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无奈:“我可不敢,怕你转头就拿根绳子吊在柳府外面――”
柳母一听,哪儿能不知道柳父在调侃她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右手狠狠在柳父腰上一拧,疼得柳父老脸一红,不敢再说了。
旁边的柳芝兰看着他们夫妻恩爱也很是感触,毕竟能够相亲相爱几十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在她心里一直有个疑惑解不开,柳芝兰就问出口了:“其实我一直挺奇怪的,在我刚回柳府的那段时间里,柳夫人您对我真的挺好的,后来为何……咒我去死呢?”
柳母赶紧停下了胡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是柳父想要解开这个误会,真诚地看着柳母和柳芝兰,解释道:“因为她以为你是我和外面女人的私生女。”
柳母顿时把脸一拉,手又扯着柳父闹脾气,大喊你个老不休的还好意思撒谎!
柳父这才无奈地告诉她:“三娘真的是我故人之女,你怎么偏要以为是十几年前那个歌姬的?你怎么不想想,三娘已经二十岁了,我和那歌姬的事情还是十几年前的事。”
柳父怕家里这个疯婆娘再纠缠,干脆一口气把事情解释清楚:“何况那歌姬从小在北里长大,无法给人生儿育女的。我和她早已是过去的事了,偏偏年前你还跑到人家门口去闹一通,背上个气死别人的名头。”
柳母半信半疑地看着柳父,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旁边的柳玉桢作为烟花柳巷的常客,颇有经验地帮柳父说话:“阿娘,此事千真万确。要是在北里长大的女子,从小都要服药,一来保持身段容貌,二来也避免意外发生纠缠客人。”
柳母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柳芝兰说:“这么说来,三娘真的是你故人之女?不是你的私生女?”
柳父又是一段叙述,说自己年轻时有一好友,虽出身寒门,但勤奋好学才华横溢。可惜天妒英才,不仅让他早年丧妻,人到中年也挨不住过世了,这才把掌上明珠托给柳父照顾。柳父念着夫人多年来一直遗憾只有两个儿子,很想要个贴心可人的女儿,就决定把柳芝兰带回家来,也让夫人高兴高兴。
没想到三娘因为过于思念父亲,夜晚爬到假山上对月垂泪,一下子从上面摔下来,丢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更不想柳母醋劲大,被婆子们一挑唆,竟然怀疑三娘是柳父的私生女,闹出这许多事来。
一番解释下来,柳芝兰顿时瞠目结舌,感情她以为的嫡母庶女、后院宅斗都只是她的脑洞大开而已?
不过对于柳母这段时间的行为,柳芝兰也略有耳闻。这样傻了吧唧、直来直去的柳母,也不像是能上演宅斗大戏的女人。照柳母的性格来看,指着自己的鼻子叫自己去死还差不多,真的要动手柳母第一个就怂了。
柳芝兰算是彻底看清了柳母她就像纸老虎一戳就穿的本性,也就不把这些小事挂在心上大度地原谅了柳母之前的误解,笑意盈盈地说:“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罢了,都怪阿耶你不早点说,害得我们闹了好些矛盾。”
柳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须,只说自己作为一家之主还要点脸面的,如果低声下气地解释,那多不好看啊!
看着柳父年纪一把却老脸通红的模样,柳母与柳玉桢、柳芝兰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在众人的笑声中,一家人的心结也彻底解开了。
☆、程家伏诛
这时,柳母又扭扭捏捏地看了眼柳芝兰,想说什么又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柳父与她夫妻多年,哪里不知道夫人心中所想呢,于是牵线说道:“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三娘你要是不嫌弃我夫人性子火爆,刀子嘴巴豆腐心,就再喊她一声‘阿娘’可好?”
柳芝兰犹豫了片刻,看到柳母可怜巴巴地瞧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又有泪水要泛滥,心里也不忍心,干脆利落地喊了一声:“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