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司马门,司马门呐,那是天子及天子使节才能走的驰道。走了就必死无疑吗?世族们不是常说法不责众吗?他们自家的孩子不小心醉酒而闯,是不是,他们也会像现在一样,要求我父严惩?”曹盼一字字的吐露,所有人在惊叹过后,皆是拿眼看向曹盼。
这样损的主意,也亏得曹盼想得出来。
“不知杨公子敢不敢?”曹盼说完之后,看向已经惊呆的杨修问。
结合刚刚曹盼说的话,杨修的脑中已经补了无数这样做的后果,法不责众,于己不施,勿施于人。
招是损了一点,然而真要做了起来,如今那朝堂上叫嚷最欢,最坚定要曹操严惩于曹植的人,只怕是会第一时间的想尽办法要为自家的孩子洗脱罪名。
杨修作一揖道:“修明白,此事,修会办好。”
“杨公子,这件事,做的人要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愿意的人不勉强,不过,得都是各家的心头宝才行,杨公子懂的?”曹盼含笑地问。
聪明如杨修哪里会不懂曹盼话里的意思,各家的心头宝啊,只有这样的人,各家才会不留余力的把人救出去。
没用的货色,死了一个少一个,各家还会庆幸不用再白养一个没用的废物。
“尚书令放心,修懂。”这个主意,那是比杨修想出的栽赃嫁祸的法子要高明得多。
因为用了这个法子,法不责众,这些话都是世族们常说的,纵然知道这是有意而为之,事实摆在面前,除非他们能舍了自家的儿子,否则都只能一同求情,哀着曹操放了曹植,然后才好放了他们各家的儿子。
“修这就去安排,告辞了。”杨修既然已经想明白了,也准备要去大干一场,与曹盼作一揖,也与余下的众人见一礼,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杨修着实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曹盼一眼,曹盼会帮曹植是最叫杨修意外的事,但是,见曹盼是真心实意的为曹植好,杨修想到曹植这一次着了人的道,在此之前,他曾经提醒过曹植的,然而他却听不进去,方有此劫。
曹盼,若是个郎君那该有多好。这样一个比曹操更出色的人,若能成为她手中的棋子,必能大放异彩。
杨修走了,周不疑道:“娘子。”
“元直想说什么?”曹盼听着周不疑那么一唤,意示周不疑有话不妨直说。
“杨修所言虽然有挑拔之意,但却不假。大王诸子,无论是最叫朝臣拥护的五官中郎将,还是最得大王宠爱的子建公子,他们都不是好的继承人。”周不疑只是实在的说出这句实话。
曹盼道:“可惜了阿冲不在。”
要是曹冲在,哪里有他们争的份。
墨问道:“不是还有娘子吗?”
这话一出,曹盼顿了顿,反应过来墨问话中的意思是,曹盼嘴角抽抽的看向墨问,以眼神无声的询问,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墨问以眼神回答,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无知。”曹盼得了肯定的答案,唤了一声,墨问道:“娘子以为自己不行?不如诸位公子?”
“当然不是。”跟曹丕他们比,曹盼很是嫌弃好吗?
墨问道:“娘子手握重兵,为尚书令,掌天下大权。大王信任娘子,所以娘子才能后顾无忧,可是他们,无论是大王膝下的哪位公子继位,他们还能像大王那样的信任娘子吗?”
“曹植虽然仁厚,然无远见,又无诚府。曹丕虽有城府,依然是没有远见,而且心胸狭窄。你总说你不畏于何人,真到的那日,你又是个不吃亏的人,到那时,你必是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若是天下安定,拼便拼了,但江东有孙权,益州有刘备,你们若是斗了起来,会是谁得利?”敢直呼曹丕跟曹植之名的也就是郭夫人了。
司马末再接再厉地道:“若果真有那一日,娘子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来自将来的魏王,还有世族。世族们不满娘子久矣,只要有一点机会能把娘子拉下马,他们绝不会放过。”
崔今接上,“娘子兴女部,提高女子的地位。一但娘子落败,最先受到牵连的必是女部,而一但反扑来临,天下女子面临的将会是更凄惨的局面,这是娘子想要看到的?”
崔申也在一旁帮衬道:“娘子想说你手中有兵有权,想动你没那么容易,然而娘子该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如果有一天,娘子与下一任魏王对上,天下人果真还会像现在这样的拥护于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