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都是人精,玫瑰这话大家都听的明白,这是指虞景明做贼心虚了,依然是在暗指虞记走私。
虞景明却是斜了玫瑰一眼,翘着嘴道:“我又没怨你,这点钱我输的起,更何况输给杨三奶奶我也是愿赌服输,你说这一大堆又有什么意思。”
玫瑰的话含沙射影,虞景明的话却是四两拔千均。
玫瑰的话里不管有什么含意,最终解释的仍然是虞景明输钱的事体,可虞景明明摆的说了,输得起,输的也甘愿。如此,玫瑰说那一堆倒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虞景明这样一说,玫瑰便不好回了,脸皮抽了抽,悻悻的笑了笑。心里想着,倒要看一会儿虞景明如何嘴硬,荣兴已经通过俄亚银行那边证实,虞记的货登上伊丽莎白号离开广州港时确实是没有报关税的,广州太乱,再加上伊丽莎白出发再即,虞记的货能赶上伊丽莎白号已经很不错了,哪有还有时间去跑关税登记那一摊子。玫瑰估计虞记是打算到上海这边再补交,只不过如今,走私的谣言已经传出,船一到港,江海关那边就会先封了起。如此,虞记想补交也没机会,如此就坐实了虞记走私事件,到时再看看虞景明还能这般淡定不。
玫瑰万分期待码头上的事体揭晓。
“大小姐大气,我这不是怕又引起什么误会……”
玫瑰这又是话中有话,什么叫又引起误会这显然是指她进荣家的事体。
总之有人说话就是这调调。
牌局继续,外面风雨满楼,而虞园看戏的看戏,闲聊的闲聊,打牌的打牌,人如游鱼,在不大的空间里穿梭,觅着各自的食。
“戴经理,你是能人哪,什么路子都攀得上,一会儿开席,我可要好好敬你几杯。”不远处的酒柜边,一个穿着铜钱图案长衫中年男子两手拢在袖子里,凑到戴寿松面前说着好话。
“哟,汪先生,你夸奖,行,一会儿多喝几杯。”戴寿松一脸灿烂的回道。那边那个中年男子应和了几声,却又是欲言又止。
“汪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事体”戴寿松又问。
“不瞒戴经理说,我最近转行做粮食生意,这资金有些周转不过来。”那汪先生道。
“做粮食生意好呀,现在一个粮食,一个药品,那是相当抢手的呀,资金周转不过来没事,你有粮食渠道吗”戴寿松有些兴奋的问。
“粮食渠道自然有的呀,要不然哪还能吃粮食这行饭,只是小本经营,粮食这东西,现在是紧缺货,人家不跟你佘呀……”那汪先生道。
“那好,你只要订好粮食供销合同,拿下着合同来找我,不拘是荣兴商行,俄亚银行还是大仓洋行,我都能给你贷点资金。”戴寿松拍着胸膊,随即话风一转:“不过,这佣金……”
“晓得,晓得,一切按规矩来……”那汪先生也是拍着胸膛。
事情就这么说定,两人碰了一下杯。
……
“几位太太,景明,牌局可以收了,马上上冷盘。”这时孙兰过来打招呼。
“董帮办回来了呀,这是要开席了”苏太太问。
“还没有,刚接到消息,伊丽莎白号进港了,董先生还在码头接人,不过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董太太安排,先上冷盘,等到客人一到,马上上大菜……”孙兰回道。
“好了,散了。”李二太太拍着巴掌,到是杨三姨奶奶还有些不舍,今天这一局,苏太太和李二太太大约是不输不赢的样子,虞景明一家输,而她一家赢,当然这里面的功劳主要是玫瑰,不过,杨三姨奶奶对这位虞大小姐有些摸不透,不晓得这位是装糊涂呢,还是真不在意,不过,两场牌局下来,杨三姨奶奶觉得这位虞大小姐的牌品相当好,下回有牌局可以约约。
“我去洗个手。”虞景明冲着几人点头,孙兰领路,路过酒柜那边,孙兰悄悄扯了虞景明一下,嘴巴冲着仍靠在酒柜那边跟戴寿松套近乎的汪先生道:“那位就是跟元甫合伙的汪先生。”虞景明侧过脸,虚虚的扫了一眼。
边上孙兰又道:“戴家这位大舅,现在路子是真野,这段时间,他经营虞园,倒是把虞园一些方方面面的东西都摸透了,现在外面谁不晓得,虞园戴经理当家……”
话说到这里,孙兰就不说了,但她的意思虞景明明白,是一种提醒,显然有些事体,戴经理在虞园伸手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