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这是……”王伯权等人脸色不好看,冲着刘大人问。
刘大人便打着哈哈:“安全第一,现在上海这局势,怎么小心都是不为过的呀。”
刘大人这样一讲,王伯权等人便不好作声了,气氛便有些尴尬。
“泽时,一路辛苦,老爷子就是偏心,抛下大家,专门去接你。”李二太太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先跟李泽时打趣,才又一脸笑容的冲着李老爷子说:“老爷子,景明专程来拜见你,说要给你敬茶。”
李二太太先头答应带虞景明过来敬茶只不过是权宜之策,倒没成想,反而正好适时的缓和了气氛。
“这就是景明呀……”应着李二太太的话,李老太爷便打量着虞景明。
李泽时也看着虞景明,多日未见,虞景明又清减,他一点私心,本想着趁着老爷子的压力,把虞景明定下来,未曾想,二婶那边拖了后腿,反倒惹出了一些乱糟糟的纷拢,他晓得,以虞景明的性子,他们两的事体到底要黄,不过,以他现在情形,倒也是不牵扯的好。
虞景明这时也迎上李泽时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冲着二楼打了个眼色,然后又低垂了眼睑,李泽时抬了抬眉,便想虞景明这是另有深意?
两人这般对视,在外人眼里就象是看了失神。
李二太太这边说完,又听到李老太爷发问,却未听虞景明接话,侧过脸,就看到虞景明那样,李二太太便重重的咳了一声:“景明……”心里便有些不高兴,景明太失态了。
虞景明这才回过神了,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上前给李老爷子见礼,只是她手里还拿着茶壶茶盏,这样见礼是失礼的,她便有些失措。
“给我……”李泽时想着虞景明之前的眼色,这会儿便连忙上前,要接过虞景明手里的茶壶茶盏。
虞景明便有些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只因为手心脚乱的,茶壶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壶滚热的茶水全泼在了李泽时的裤腿和鞋子。
“啊,不好意思。”虞景明更是觉得两手都没处摆了,只有些慌忙的叫道:“孙兰,孙兰……带李公子去换洗一下,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虞景明连连道歉,一边李二太太直翻白眼,心里也奇怪,虽说她一直认为虞景明不太识大体,但虞景明的定力她一向是肯定的,今夜里,真是鬼搞到了。
边上几个太太也打趣:“到底是事关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便是再疏淡的女人也免不了进退失据呀,虞景明也不能免俗。”
李老太爷便是冲着虞景明摆摆手:“不急,不急,没事体的。”虞景明便长长的松了口气。
李泽时也是笑笑,一边孙兰过来说:“李公子跟我来,楼上有客人换洗的衣物。”李泽时便跟在场的几位长辈告罪。刘大人脸色有些不快,想要阻止,只李泽时眼下一身狼狈,上楼换一下衣物实在是应当应份,他不好阻止。
刘大人便冲着身后两个差人示意,两个差人于是跟着李泽时上楼。
“我换洗衣物,两位也要跟进来吗?”上了二楼,孙兰打开主卧室,李泽时进了屋,又回过头,一手撑着门框,阻止两个差人跟进去。
再跟进去就确实太不好看了,两位差人便悻悻一笑:“那我们就在门口等,实在是为了安全,再怎样小心都是不为过的。”两位差人讲。
只要守着门,他们倒也不怕李泽时跑掉,虞园的结构他们早就了解过了,这卧室除了门,就只有向南的一个大窗,窗下就是走廊,那里守着一队巡防营的士兵呢。
可以说,李泽时进了虞园,就插翅难飞了。
“理解的。”李泽时笑笑,又跟站在门口的孙兰点点头,转身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孙兰也跟两个差人点点头,自顾自下楼,忙活着开席。
“景明坐……”楼下,李老爷子招呼虞景明坐下,品了一口茶说:“你爹我是认识的,二十多年前,在一起吃过酒,你爹酒量好,可他吃酒从不超过半斤,任谁再劝都不能让他动摇,我问他为什么明明有一斤的量却只认准半斤,他说这吃酒跟做生意一样,他讲这做生意,不但讲究止损,更要讲究止利,止损是生意经,止利是做人。你晓得哇,很多生意人失利并不是在他艰难的时候,反而是在他们走向胜利的时候。人胜利的时候总是有些自信心膨胀,这时候,他们所追求的利必是十成十,可有一句话说,水满则溢,月盈则缺,十成十的利则必然有十成十的风险,而这时,让他们失败的不是商场的争斗,是利欲心,是人品,你父亲能那样早看透这些,并以酒为戒,时时警醒自己,了不起。”说着,李老爷子又是一叹:“只可惜呀,天上要好神,地下要好鬼,人间就没了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