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看到了,她看到公子的目光冰被封住了,又似乎冲破了什么,一双眸子忽明忽暗,深不可测得让人觉得心惊胆战,可是她还是抓紧了公子的袖子,她觉得公子再可怕也不会对木兮可怕的。
终于,停下。
木兮抬头,眼前是被云雾缭绕的连绵的山。
是凌云山。
音弦之声,从凌云山的某个殿内,悄无声息地弥漫了整座城,引导着所有尸蹩所去的方向。
傅白衣轰开了门,音弦被打断。
奏琴的人,坐在殿内敞开的殿门,面朝着云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停了下来,抱起琴起身,平静地转身过去。
木兮吃了一惊:“灰掌门!”
正是灰紫。
他面上没有丝毫波澜起伏,朝他们微微点了颔,“二位到我凌云山来有何指教?”
傅白衣也不说话,面无形色朝他走过去。
灰紫一边微笑着一边后退,“公子白衣这是作甚……”
“很抱歉,还魂大法你是练不成了。”傅白衣淡淡说着,伸出了手。
灰紫在那一瞬变了面色,却是在瞬息之间化为一道光消失不见了。
傅白衣似乎料到他会跑,但也知道他并不会离开暮云城,相反,只剩下最后一日,尽管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灰紫还是会义无反顾逆行下去。
而傅白衣之所以伸了手,是因为发现了别的什么。
顷刻间,躲在石柱后头的镜花便被瞬间吸附过去掐住了脖子,镜花惨叫一声,能够感觉到脖子是真的要被扭断了,眼珠子瞪得硕大,快要突出来,脚不停磨着冰冷的地面,想要解脱。
傅白衣面无形容,口气凉凉,“好大胆子,敢动我的人。”
镜花两只手拼命地想挣扎,“是……是掌门让我……做的……”
傅白衣却冷哼一声,又往死里掐紧了她的脖子,冷声道:“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是……是……”
傅白衣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儿,“木兮,你过来。”
木兮其实有点稀里糊涂的,她一直以为布偶猫是慕大小姐那边的人,可是现在怎么又和灰掌门扯上关系了……
公子叫她过去了,她就过去了,看着布偶猫垂死挣扎的样子,她一点都不心疼,反而希望公子掐死她好了,可恶的布偶猫,她讨厌死这只布偶猫!
等木兮过来了,傅白衣才沉声开口问:“昨夜,可是你自己跑进我房间的?”
镜花有点蒙,她以为傅白衣会问她关于灰掌门的一些事情,可想了想人家傅白衣既然能找到这来知道是灰掌门了,必定是已经将一切都知晓了,又哪里需要再问她什么,为求保命,她便如实回答了:“是……”
“可是你脱的我衣衫?”
“是……”
“你有碰到我脖子吗?”
“没,没有……”这都什么问题啊……
“你有亲到我分毫吗?”
“没有……”原本是要亲的,但是谁知道半途那只贱猫会冲进来……
问完了,傅白衣这才转头望着木兮说,“你可听清楚了?”
木兮愣了一愣才说:“木兮误会公子了……”
傅白衣嗯了一声,知道木兮已经把事情的真相了解了,这才不再留这只布偶猫苟延残喘。
他绝不能,让木兮误会他一丁点。一点也不行。
他要她知道,他全心全意的只有她一只猫。
彼时,以为解脱了的布偶猫却被扔进了炼狱炉中。
那是傅白衣第一次将其取出来惩罚人。
那是天昭十大酷刑之一。
炼狱炉,一旦被扔进去,不仅会被焚烧化为灰烟,最重要的是,无法再堕进任何往生轮回道,生生世世,再也不能投胎,连一丝一毫的魂魄都没有了,彻彻底底得化为灰烟,在炼狱中飘荡,受尽永无止境的煎熬折磨……
木兮以为只是掐死布偶猫就好的了,可后来听水莲说起公子把布偶猫扔进去的是炼狱炉后,心里打了个哆嗦,吓得她好一阵子都不敢得罪公子惹公子生气了,生怕哪天公子再不高兴了也要把她扔进炼狱炉里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