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衣垂目,修长的手轻轻抚顺着某猫蠢蠢欲动的爪子,淡淡勾起唇角,近乎嘲笑:“黄舵主这罪名可就扣得太大了。要说起来,这只蠢猫擅闯炼丹阁固然有错,可黄舵主拟心自问,若是看守炼丹阁的童子恪守职责,会被这蠢猫闯进去?再退一步说,在之后发现蠢猫在炼丹阁胡作非为……”
木兮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委屈得不能再委屈地软弱地打断她家公子大人:“喵呜……木兮不是蠢猫……木兮没有胡作非为……”
傅白衣故作凌厉状:“还敢说没有胡作非为?”
木兮从未见过公子这么凌厉地对她说话,顿时更加委屈地耷拉耳朵,呜咽:“木兮……木兮就吃了几颗珍珠丸子,她们就要来打木兮……木兮要是不跑,会挨揍的……”
话音未落,黄舵主怒吼道:“那不是珍珠丸子!那是仙丹!!!”
木兮愣了一愣哦,但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呜呜呜……仙丹就仙丹嘛……干什么要这么生气……还不都跟珍珠丸子一样的圆一样的样子……能有多大区别啊……还能比珍珠丸子好吃不成……那就算比珍珠丸子好吃那也肯定没有鱼干好吃啊呜呜呜……
傅白衣摇头笑,“黄舵主你看看,这不是蠢猫是什么,连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木兮听了,更委屈地嚎啕大哭了。好像今日之事受了天大委屈的莫过于她了。
“不许哭。”傅白衣又绷紧脸对她冷声斥道。
木兮一瘪嘴,小声地痛苦万分地“啊呜”一声,撞进他怀里了……
傅白衣见蠢猫收敛了,这才抬起头,冲着依旧怒发冲冠的黄舵主微微笑了一声,开口想要说什么来着,但忽然又微微滞了一滞,蹙眉:“我刚才说到哪了?”
黄舵主:“!!!”
元长者:“……”
小史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傅白衣身后幽幽重复他的话:“再退一步说,在之后发现蠢猫在炼丹阁胡作非为……”
傅白衣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往下说,“看守炼丹阁的童子非但没有及时的回禀黄舵主,及时处置,还自己擅自行动,竟在炼丹阁这种重要的地方你追我赶起来,如此混乱的情况,焉知那些仙丹是谁推倒的,又是谁把三味真火的火炉推翻的?蠢猫顽劣,不通人性,难道黄舵主手下的人也不伶俐吗?何况……”傅白衣忽然顿了一下,散漫一笑,“我早前就说过了,这猫是捡来的,性子难免野了点皮了点,跑出去玩了,我还问了黄舵主介意不介意,黄舵主亲口说的不介意,难不成现在就要反悔了不成?”
黄舵主被他一番话顿时堵得百口莫辩,一口怒气堵在嗓子眼却如何也上不去下不来,最终却怒极反笑:“傅白衣,你少强词夺理,纵容我的手下不伶俐不能恪尽职守,那也是我的事,我自然会加以惩罚,可此事若不是因你捡来的这只妖物而起,后面又哪来那么多的事情?!现在炼丹阁被烧毁是事实,难道公子白衣你想要一点责任都不负吗?”
傅白衣低笑一声,有些口干,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这才觉得喉咙有些滋润温暖了,这才抬头看着黄舵主淡笑道:“非我不想负责,只是,黄舵主若是要这样说的话,那我是否也能说,我养的这蠢猫又皮又不通人性,犯了什么错那也是我的事,我自己惩罚即可?”
“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傅白衣放下茶杯,轻轻含笑道:“黄舵主可别动不动就说我强词夺理,我若强词夺理,那黄舵主岂非理亏词穷?”
“你!!!”
“好吧,就当我是强词夺理了,再怎么说这件事损失最大的还是黄舵主,炼丹阁被烧是事实,现在争谁对谁错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说点实际的,如何善后?”
傅白衣抱着怀里的木兮站了起来,欲意出去探看个究竟。
岂料元长者愤怒道:“谁跟公子争谁对谁错了,这件事是谁惹的难道还不一目了然吗?!”
傅白衣盯着他看了看,元长者被莫名看得心虚,不由有些怔滞,“你、你看老夫做什么……”
半晌,傅白衣很平静地眨了一下眼睫毛,侧目问小史,“面部修复丹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