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了沈符的那一番话,余念心里很难受。她不知道该如何排解那种心情,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里回想那个情景,越想越心疼,越想越伤心。
“你说,荷元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顾蒋:“可能是怕你怜悯她吧。毕竟,友情跟怜悯不一样。”
余念似懂非懂。
“可我还是很难受。”
“首先要弄懂你难受的原因。你是因为她的遭遇难受,还是因为她没有把她的情况告诉你而难受?”
余念想了想,说:“都有吧。”
“侧重方是哪个?”
车里静了很久,余念说:“可能是遭遇。”
“那就对了。”顾蒋说,“有时候,怜悯就像一把刀,一把柔软的刀,插进人胸口里,很慢很轻,但它给人的疼是绵长的。”
“就像怜悯的爱情吗?”余念忽然想明白了。
“嗯。”
两人都沉默了。
“可我是真的把她当朋友。”
“她的自尊心就剩一道薄薄的纸,敏感得随时会裂开,可又坚强得风雨中屹立,很极端。”
余念:“她跟我不一样,是吗?”
“没错。”
多沉重的话题。
“那我能做些什么?”
“默默地陪着她吧。”顾蒋犹豫了一会儿。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余念的心砰砰直跳,会是她一直期待的事情吗?
“清和叫人查监控的时候,发现王荷元有丢弃她爸的心思。”
余念呼吸凝滞。
她看着顾蒋,经过马路底下的树阴,顾蒋也回头看她。
他的脸埋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表情。
“王荷元可能已经濒临崩溃。”
第二天正好周末,余念跟顾蒋去王荷元租的小旅馆楼下,等她一起去看沈符。
知道他俩来,王荷元匆匆洗漱下楼。
余念坐副驾驶里,车窗开着,朝王荷元挥手。
王荷元跑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一起去看沈符啊。”余念说,“叔叔呢?”
“他在旅馆待着。”
“带上他一起吧,整天闷在房间里多无趣。”
王荷元看了眼顾蒋,“可是——”
“别可是了,上去吧,我们在楼下等你。”
“那你们等会儿。”
王荷元快速往回跑。
余念趴在车窗上看她清瘦的身影消失在小道上,叹气:“她看起来很正常呢。”
“有时候,情绪的崩溃是不动声色的。”
余念抿了下嘴,转头看他。
“后天就是你生日了哦。”
“然后?”顾蒋挑眉看她。
两人目光对视,有种热辣的气息在车里蔓延。
余念一阵脸红心跳,“然后,该是我问你啊。”
“没安排。”
余念切了一声,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明着什么都没有,私底下却弄了一大堆。”
“弄什么?”
“谁知道你们。”余念朝他翻了个白眼,“去年你们不是弄了个什么男神女神配对的party?之前还有泳池party?还有巧克力水果party?”
“那都是沈符跟张盛庭弄出来的。再说,沈符这腿断着呢,哪儿有心情弄这个。”
“那说明你还是有那个心。”
余念忽然想到小宇病的事,问:“小宇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不清楚,好像从小的时候就有的。”
余念酸溜溜的:“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嘛。”
顾蒋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呵呵一笑。
四人到医院的时候,沈符正在喝他妈煲了十二个小时的老鸭汤。满屋子的冬虫夏草的味道,沈符头跟摆锤一样,偏来躲去,就是不愿意喝送到嘴边的汤。
沈符妈把汤往桌上放,重重的叹气。
王荷元初次见到沈符他妈,第一眼就被她征服了。
余念说她像汤婆婆的那个比喻,也是神了。
忒像了,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还有发型,服饰。
“念念,你帮我劝劝他,一口汤都不喝,腿怎么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