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枭图_作者:十载如憾(87)

2018-10-10 十载如憾

  他凑上去轻蹭两下,抬头时,拖拽抹开的凡士林沾在下唇,像洇出的一抹血。

  自此意乱情迷。

  亲吻的间隙,朱定锦缓慢抚过身上人的背肌,伸向他裤链。

  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声影消逝,只保留最原始的疼痛。

  她察觉自己意外的坦然。

  没有光源,无法在黑暗中视物,但她还是勾勒出他征伐的模样,汗湿紧实的皮肤,腰线轮廓边界分明。

  也许不是用眼睛,而是无数次的触感形成的图像。

  逐渐脊背被快感抽得痉挛,风浪骤起。

  寻欢作乐至灭顶的尽头。

  初涉情/事的男人犹不知足,朱定锦睡下没多会,又被他闹起来。

  炭盆烧得很旺,热到她觉得身体无一处不濡湿,吐出的呼吸都像是蒸笼缝里冒出的白汽,姜逐把她抱起来,吻她的锁骨,楔进她身体里。

  她在他怀抱中漂浮着,脑海电闸无数次地烧断保险丝,又无数次重新连接。

  尽是杂乱无章的片段,像是某种隐喻,细细软软的闪过,指甲在石头上轻轻划出痕迹,伴随潮汐一般无止境的欢愉,掺杂无可救药的苦痛,热望成瘾。

  她双手伸入他发中,垂头看向他的眼眸。

  双眼明润,有星河万千。

  “你看见了什么?”

  “光。”

  他喘息。

  朱定锦仰头,汗液沾湿头发,细细淌在脸上。

  黑夜,她眼前,是无边沉沦的夜。

  ……

  下雪了。

  不知道几点,天昏暗,见不到日光。

  朱定锦拢被起来,歪歪斜斜靠在床头,脚下炭盆溅出火星,窗户是用纸糊的,关不紧,微微开了一小道缝,雪花打着旋儿飘进来,没落到地,就被屋内热气融城水。

  身上干净,衣服重换过了,盆里的也是新炭条,板凳上有早上煮的米粑和玉米粥,她不太记得姜逐什么时候起来过,忙活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脱鞋上床,抱着她睡过去。

  从窗户能看到一小片后山。

  雪不大,山白得零零星星,没有人声,世界寂静,只听到身旁的人轻轻呼吸。

  她翻过身,拨开头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年刚过完,赵伏波前脚踏入宣义,立马接到四十多个紧急来电。

  内容大同小异。

  “原彩旗马上风死了,你知不知道?”

  面对魏璠问话,赵伏波略微诧异了一秒,紧接着笑出声:“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都往我这里打,难不成是我动的手?”

  魏璠在话筒里声音肃然:“原纪乱了好一阵,董事与高层都没过好年,但是怀钧这边准备异常充分,赵访风几项决策做得非常妥当及时——她遇大事容易慌,光凭自己,做不出这样的公关安排。”

  “所以?”

  “你在原彩旗出事这段时间没有与她联系过。”魏璠沉声道,“因为在意外发生之前,你就把应急方案给她了,对不对?”

  “璠姐,别这么不信任访风,好歹是我教出来的。”赵访风道,“再说原彩旗,人老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病,他不注重节制,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刀这么快落下,我也挺意外的。”

  几句话将事儿撇得一干二净,不能说她说谎,但可以说完全没在回答问题。

  十有八/九是她将应急方案交接给赵访风,但一切的前提是她知晓原彩旗肯定会突发状况——是不是她做的手脚还不明确……最好不是。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赵访风轻笑,“没有的话,挂了。”

  “真的不是你么,伏波?”

  赵伏波昂起头,缓慢吐出一口气。

  “如果蝴蝶知道自己振一次翅膀会在未来某个时段演化成龙卷风,那它是振翅高飞,还是任凭坠落呢?”

  她笑了笑。

  “其实没所谓的,因为引起龙卷风的因素太多了,振动只是一个起因,或许重要,但不是唯一。”

  整个三月,原纪唱片公司经历了一场变革,原彩旗的儿子原童朗中断学业海外归来,接手家产,子继父业。

  “中断学业,嘁,他那个学业,注定是个烂尾楼,说得好像天之骄子前途无量。”

  赵访风坐在长桌右侧,提起原纪新上任的总经理,表情不屑一顾。

  赵宅少有机会出现“共进晚餐”的景象,通常是各人吃各人的,好不容易有一次,佣人不敢大意,忙进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