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不行,现在在船上,在船舱里。喝完了酒,长胜往椅子上一靠,醉意马上就上来了,其实就长胜的酒量,三个小白兰地也喝不醉,只是人在想醉的时候,喝凉水都醉,醉只是一个状态,一种精神不再控制自己的语言和肢体的状态……
“船掉头了………”混乱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阵剧烈的震动,把长胜从座椅上摔了下来,长胜一只手扶着椅子,一只手撑住地,快速的爬了起来,抬头一看,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似乎所有的乘客不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大家各自找个可以依附的东西,紧紧的把着。女人和孩子们都不同程度的扯开嗓子,发出刺耳的尖叫。
叫喊声,略微的低了一下,马上又重复着,人们并不知道船掉头意味着什么,或许就和长胜一样,只知道船掉头,就是驶回始发港,不能按时到达目的地,就这鬼天气,能按时到达才怪…….
但接下来的事实,却让人们明白了,这个庞然大物的掉头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时的风浪似乎更大了,每一个浪头卷来,都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的砸向顺风号,然后把它高高的擎了起来,人们的心脏仿佛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当船从浪尖落下来的时候,心脏又跟着落了下来,人们的惊呼声也越来越高,越来越有节奏。风,雪,巨浪,人们饱满着惊恐与无助的惊呼,这所有的一切,紧紧的扣在一起,一齐摧残着这首海浪中的钢铁勇士…….
长胜紧紧的抱着椅背,想极力的控制住自己,但无论怎样去控制,心脏还是和船体一个规律一个频率的起起落落,几个起落以后,刚才喝的那瓶小白兰地,以及其他被消化的一半的食物,和着胃液一起从嗓子眼里喷了出来。
当然呕吐的不止长胜一个人,整个船舱里都弥漫着呕吐物的味道,人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都集中了精神,与船体一次次的起伏颠簸努力的做着抗争,“彭…….”的一声金属断裂的巨响,惊恐中的人们恨恨的被甩到了船的一边,人们的叫喊中夹杂着哭声,船舱中变的更加混乱。但很快,哭喊声,叫骂声就静了下来,人们明显的感觉到了船体的倾斜。一种恐怖的阴云,笼罩着人们惊惧的心灵……….
正当人们惊恐万分,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船舱里的报警铃声响了起来“起火了,起火了,……”“哪里起火了…….”铃声的响动,让骚动的人群更加惶恐不安,“亲爱旅客们,货仓起火,请大家穿好救生衣,到甲板上集合………”
船舱的广播传来了最高的指示,随即有乘务人员赶过来,打开了船舱里的货柜,一件件橘红色的救生衣,被火速的在船舱里传递着,长胜接过一件顺手传递到下面,转身再接,再传,下家却迟迟的不接,长胜,定眼一眼,身边是个穿着很考究的眼镜男,正手忙脚乱的往身上套着救生衣,“cnm,先传…..”长胜恨恨的骂了一句,“眼镜”似乎并不在意长胜骂他,接过长胜递过来的救生衣,传下去,还是抓紧时间忙活自己身上的那件。
“大家都有了吗?大家都有吗?”乘务小姐,大声的叫喊着,喊了几声没有回答,乘务小姐也拿起一件救生衣,往自己身上套着。长胜在部队训练过武装泅渡,对救生衣的使用,很是熟练,但拿起救生衣套了几次都觉得别扭,原来自己的羽绒服太厚,救生衣缧不紧,长胜把羽绒服脱了下来,把救生衣穿在里面,再套上羽绒服,还是觉得不得劲,想来想去,缺根武装带,长胜又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往羽绒服外面一扎,这才找到了武装泅渡的感觉。
乘务小姐穿好了自己的救生衣,开始过来帮助那些不会穿戴的人们,穿戴整齐的也逐一的检查了一下,长胜突然感觉这个乘务员特别像自己当兵时候的连长,当兵时,每次武装泅渡下水之前,连长都要过来挨个人检查一下装备,所以当乘务小姐,走到长胜面前检查的时候,长胜站直了身体,双腿一并,啪的一个军礼,“士兵王长胜准备完毕!”
乘务小姐被长胜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短暂的一愣,抬头看了一眼长胜,见长胜不伦不类的装束,轻轻的一笑“你的救生衣呢”,长胜放下敬礼的手臂,在自己胸前恨恨的拍打了两下,发出“碰…..碰….”的声音,乘务员知道他是穿在里面了,也不多说什么,继续检查下一个去了,长胜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是什么说不好,反正和高大,伟岸什么的,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