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腿被重达四五十斤的摄影灯压着,动弹不了。工作人员在抬起大灯时,都被摄影灯的热度灼伤了手指,可想而知,被压住脚的祝西宁有多疼多痛苦了。
“西宁,你坚持一下,马上送你去医院!”
而这边,站在摄影灯不远处的林一茜,还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全身都在剧烈的发抖着。孟虎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一茜,你还好吗?”
林一茜缓缓转过头,脸色苍白,目光里闪烁着巨大的恐惧,她像是被人夺去了魂魄般,始终自言自语的重复着一句话:“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有人……”
林一茜双|腿一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阮奚呢?时总呢?赶紧去找人!!”混乱的现场中,不知是谁高喊道。
山间的风,徐徐地吹着。山脚下就是古镇迷人的夜景,山上是兵荒马乱的拍摄现场,而山林间,阮奚趴在时丞霄的胸膛上,她的腰和背还被男人结实的长臂,紧紧的,将她如同婴孩般,密密实实的保护在他怀里。
阮奚呼吸凌乱,高悬着的心脏,狂跳不止。脑子从刚刚的惊险中,终于缓过神来时,鼻尖也随之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山坡虽然并不陡峭,但是地上碎石很多,还有很多杂乱的荆棘。阮奚被保护的很好,身上并没受什么伤。只有可能是时丞霄受伤了!
刹那间,心口一紧。
“时丞霄,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阮奚的问话,没有回应。她不知时丞霄伤势如何,不敢乱动。小心的扬起下巴,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
借着山上明亮的摄影灯光,依稀可以看清时丞霄此时正双眸紧闭,浓密幽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两道浅影。男人眉宇平缓,薄唇微抿,英俊的脸上神色安然,如同沉睡过去一般。
“时丞霄?时丞霄?你醒醒!”阮奚喊了许久,面前的男人还是没反应。
“时丞霄,你醒醒啊,你别吓我!”阮奚的声音越喊越急。就在她要仰起头,朝山上的工作人员呼救时,身前,终于传来了一声男人低低的闷咳。
随后,时丞霄带着笑意的声音跟着响起,“这么怕我死了吗?”
“你怎么还笑的出来?”阮奚眉心紧拧,一脸担心,“你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时丞霄将欲要起身,检查他伤势的阮奚又压回他的怀里,英俊的眉宇像是受疼了般拧了拧:“别动,有点疼。”
阮奚立马就不敢动了,继续保持着趴在他怀里的姿势,“伤的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有点疼。”
“我这么趴在你身上,会不会压到你伤口?”阮奚紧张的问。
时丞霄嘴角缓缓勾起,将笑藏匿在夜色中,继续说:“你别乱动就不会。”
“好,我不动。”此刻的阮奚,并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也没觉察出他们此时的姿势有多么的暖昧。还不时宽慰着身前受伤的男人,“你忍着点啊,一会应该就有工作人员找过来了。”
时丞霄压着笑意,浅浅的“嗯”了声。之后愉悦的闭上眼睛,感受着面前柔软的身体,温暖的温度,和好闻的气息。
阮奚本以为时丞霄的伤,可能已经严重到需要工作人员抬着下山的地步了。然而,事实上是,他名贵的西装外套多处划破,里面白色衬衫也沾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但是,他在外人面前,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健步如飞,如似铁人。
阮奚想不明白啊,既然他是铁人,怎么在她面前,她一动,他就疼的不行不行了呢?
祝西宁在当天晚上,就被送去了县里的医院。他伤的很严重,粉碎性骨折。县里的医生说,至少需要一年的调理,才能康复。阮奚还来不及见祝西宁一面,他就已经连夜乘坐医护专车,回帝都去更好的医院接受腿部治疗去了。
而祝西宁因为受伤的事,也只能中途结束《刺杀》的工作。
而当晚,林一茜也被送去了县里的医院。她到第二天才醒来。林一茜是因为惊吓过度,才晕过去。醒来后,整个人状态依旧很不好。
纪子琰很快就查出摄影灯之所以会掉落,是因为螺丝松动。结合这几次剧组里发生的事,坠灯事件,自然不能当做意外处理。
而在剧组里,能对摄影灯动手脚的人,并不是只有灯光组的人。摄影灯平时就摆放在拍摄现场,谁都有可能对它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