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卫应声而入,皇帝道;“送大皇子回府。”
“父皇,儿臣冤枉啊!”容瑄大声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朕又不是要治你的罪,只要你与此事无关,朕自然不会冤枉了你。”说完,他不耐烦的摆摆手,“下去罢。”
容瑄战战巍巍站起来,在侍卫的“护送”下退出大殿。
皇帝将广平王府的侍卫全部换成禁军,广平王被囚禁在府中,近身护卫以及仆人全部下狱审问。
吩咐完这些后,皇帝自然让容御离开,却留下了初晴。
皇帝走入偏殿,对初晴道;“你可会下棋?”
初晴一头雾水,难道他要和自己下棋?她摇摇头,低声说;“初晴不会。”
皇帝的目光在她的链上游走,又问;“你读过什么书?”
初晴不知道皇帝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下心翼翼的应对;“三哥读过的书,大多数我都读过。”
皇帝笑道;“御儿读过的书可不少,这么说你也算博学多才了。”
初晴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陛下谬赞了,三哥是博学多才,我读书从来不求甚解,只不过略识些字罢了。”
皇帝点点头,又有些诧异道;“御儿棋艺不错,你却不会下棋。”
初晴尴尬的笑了笑,“臣女对下棋也不是完全一窍不通,只是棋艺太差,和三哥有天壤之别。”
皇帝微笑,“你不必妄自菲薄,与朕下一盘吧。”说完,便命宫人取来棋具。
初晴推脱不过,硬着头皮坐到皇帝对面。皇帝让她持黑子,他持白字。初晴的棋艺本就不精,现在不得不与皇帝对弈,只想着尽快脱身。
当年在嵩山,容御为她找了许多女夫子,其中包括专教她下棋的。她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却也学了点皮毛。一次去找容御,撞见他正与别人下棋。等客人离开,她便缠着容御陪她下棋,结果连续惨败了几盘,她感到很委屈,潜意识里希望容御能让着她一点,她不在乎输赢,只是隐隐感到容御的不耐烦。不过容御在连赢她几盘后并没有不耐烦的打发她走,而是问起她武功骑射练得如何。当年的容御虽然嫌她幼稚,却从没在她面前流露过不耐烦的神情,却是希望她每天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她还只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容御从不和她赛马,却喜欢看着她骑着小马在校场上奔跑。容不陪她练剑,却喜欢看她和别人练剑。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容御在一旁看着,她就觉得开心。
放纵的思绪沉浸在少年的回忆里,她更是无心下棋,一颗颗黑子胡乱落下。
皇帝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只觉得十分滑稽,见她心不在焉,他也没有了下棋的兴致。叹道;“有意让朕的人,朕见多了,像你这么敷衍的,朕还是第一次见到。”
初晴小声说;“陛下也是第一个主动和我下棋的人,我只是太紧张了。不过若是认真下棋,也会输给陛下的,过去我缠着三哥陪我下棋,连输了好几盘,三哥对我很失望。即便是全神贯注与陛下对弈,只怕陛下还是会嫌我笨……”她有些语无伦次,又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蛮,竭力掩饰这心中的反感。
皇帝笑道,“既然你实在不愿,朕就不勉强你了,回去吧。”
初晴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向皇帝行了一礼,便告退离去了。
皇帝慢慢站起来,看着远处,若有所思……
当年那个人入宫的时候,也和她这样年轻,容貌绝色无双。只是这丫头虽然有点小聪明,和当年的她比起来,就像一张白纸。他没见过这样单纯的女子,亦不会习惯。
初晴离开乾元殿,走上来时乘坐的轿子,卫翎低声说;“公主,秦王出来时有交代奴婢带话给您,如果您方便,请到坤宁宫一趟。”
初晴想,容御既然让她到坤宁宫,他一定在坤宁宫等她。现在卫翎的身份是她的贴身侍女,不会惹来怀疑。坤宁宫多年无人居住,她和容御在卫皇后生前的寝宫见面,传出去也不会遭人非议。
略加斟酌后,她点头道;“那就去吧。”
轿子落在坤宁宫外,门口站着容御的亲随侍卫。
初晴走入宫苑,看到容御正坐在柏树下的石凳上,莫远站在不远处。容御手执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抬眸间见初晴朝自己走来,便放下酒杯。初晴走到他身边,拿起石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