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武装是重罪,因为官银是皇家之物,地方文武官员都无权查看,从全国各地运到京城经过任何关卡都不会受到盘查。在银车中发现兵器和铠甲,就意味着京城中有人私募武装,并暗通官府,借着运送官银的机会,将武器混入官银中,用这种方式将武器运回京城。
这些铠甲和兵器暴露在众目睽睽下,负责运送的官员不得不将所有箱子都开启仔细查看,结果发现,有近一半银箱中装着的都不是白银,而是铠甲与武器。
此事传到朝上,皇帝震怒。
官银到了京城后,直接被送往国库。由此可见,管理国库的官员与江南转运使都有嫌疑。圣旨下,所有涉嫌的官员一律革职下狱查办。
刑讯中,很快有人供出,私募武器之人,就是大皇子容瑄。
皇帝龙颜震怒,立即将容瑄下狱。表面上看,私募武器与指使人下毒没有丝毫关联,但私募武器已是铁证如山,重要的是皇帝相信容瑄能私募武装,暗中培植势力,就一定也能做出下毒弑君的事。只要皇帝相信下毒案的幕后主使是容瑄。
容瑄入狱没多久,突然向皇帝揭发孟非暗中勾结孙奎。而经过调查,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皇帝更加震怒,准许孟非的女儿与容瑄和离,最后以弑君和欺君的罪名将容瑄以鸩毒赐死。
“那些盗匪是不是你派去的?”初晴轻声问。盗匪虽然是以劫财为生,却也不会蠢到在京城外抢劫官银。
容御深眸微眯,笑而不语。
此时,他们漫步在公主府的花园里,天上的太阳半掩在云层里,一阵阵风吹过,为天地间镀上一层寒冷的色调。
她的眼前仿佛有无数刀光剑影掠过,心中莫名涌出一丝酸涩。
“容瑄出卖孟非,是不是受你指使?”她又问。
容御微笑道:“他以为可以戴罪立功,真是可笑。”
“真的是你?”一丝来不及掩饰的震惊从她眼中闪过:“容瑄做过的事,孟非有没有参与?”
容御答道:“孟非自然不是无辜的,只不过我先一步提醒了他,经过这件事,他已经对我感恩戴德。”
“御哥哥……”初晴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眼前的人太过深不可测。
“怎么了?”容御轻轻拥住她。
初晴摇摇头,“真不知道这种血雨腥风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容瑄是为了皇位,那些官员是为了权势,权力就这么好吗?”
容御抬起手,指尖抚上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依然在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无奈,“初晴,不管你是我的人,还是洛家的女儿,覆巢之下没有完卵,你已经身在局中,这样的生活,你必须习惯。”
初晴点点头,嘴角勉强勾出一丝微笑,说:“我明白。”
昭阳宫。
花园里,皇后正修剪着花枝,容珏穿过回廊向她走来,“母后。”
皇后淡淡下令;“都退下。”
宫人领命,都退到了远处。
“我以为父皇会给大哥一条生路,但不会放过孟非,没想到,”容珏眼中露出一丝困惑:“难道,他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皇后冷冷一笑,“容御不是没少为他说情么,这两个人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容珏沉默了,片刻后再开口,再次开口,有些艰难的问:“纯懿皇后生前的侍女,为何会投靠大哥?”
皇后看着他微皱的剑眉,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你是不是想问,这一切都是母后安排的?”她的声音十分平和,嘴角甚至还浮出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
“难道给父皇下毒……也与母后有关?”容珏望着皇后,双目罩上沉沉郁色。
“我还真是低估了容御。”皇后的美眸中有冷芒射出,她并不否认,朱唇冷冷吐出几个字。
容珏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劝她收手吗?不可能的,连他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天真,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在那件事有惊无险。”他低声说。
幕皇后点点头,洛初晴在容御心中的分量还是很重要的,也许,她就是容御唯一的软肋。
“珏儿,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洛初晴?”
容珏的目光闪了闪,下意识避开皇后的注视,“母后为何突然这样问?”
“看着母后,难道你真的喜欢她?”皇后的声音依然十分平和,“母后正想着选一个日子让你和裴家小姐成婚,以洛初晴现在的身份,不可能做你的侧妃,更何况她心里向着的是容御。”言外之意就是提醒容珏,他和初晴并不合适。